“去看看。”</p>
“是。”</p>
喜田快走了两步，到月亮门前喊道：“陛下驾到！”</p>
永福宫的掌事十分激动：“陛下……居然是陛下來了！殿下真是好福气！”</p>
“快快！”掌事忙着将奶娘提溜过去：“别愣着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让殿下面见陛下，还不快给殿下净手更衣！”</p>
“是是，老奴疏忽了！”</p>
两个人忙碌一番，将律铭折腾來折腾去的，纵使脾气极好的律铭也显得不耐烦起來，他甩开两个人的手，赌气地走到石桌前，爬着上了石椅子，后背挺得倍儿直，一手搭在桌子上，学着昭衍的样子，嗒嗒地闷敲着。</p>
“殿下……”</p>
“殿下……”</p>
小律铭的眸色与朵甘妃无异，浅淡犹如湖边芦苇色，若是不认真地看人，反而有一种空洞倏忽的意味，仿佛世外高人的错觉。</p>
“别理我。”他奶声奶气地说道：“等我父皇來了，再告诉我。”</p>
而迟迟而來的昭衍早已将一切收入眼底，律铭自小自尊心强，不爱表达，三岁大一点，悟出了羞涩为何意，每逢进乾清宫请安时，都不敢像小时候一样无所顾虑地与他对视。</p>
“律铭。”昭衍唤了他一声，又弯下腰将怀里的淇璋慢慢放下來。</p>
律铭忍不住激动地一回头，看见父皇，嘴唇一弯，喜于言表，速速爬下來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p>
“起來吧，你过來。”</p>
律铭不经意地看见父皇脸上难掩的温柔之色，十分好奇，再转眸往地上一瞅，父皇正托着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她黑白分明的眸珠像极了玛瑙葡萄，还是他最爱吃的那一种。</p>
“父皇……”</p>
昭衍看他呆愣愣的样子，不禁莞尔：“她是卫清宁王之女，恭和郡主，给你做妹妹可好？”</p>
律铭不知不觉地就点头答应了。</p>
而淇璋听到妹妹两个字异常兴奋，挣扎着要冲破昭衍的防线，朝小律铭扑过去，好在昭衍手劲儿大，将她一把抱回怀里。</p>
“去绛雪轩里坐着，朕好好介绍这位妹妹给你认识。”</p>
“好！”律铭麻利儿地往绛雪轩中跑去，淇璋却很不开心，伸手撕昭衍的脸，昭衍疼的直抽抽：“淇璋！”</p>
“昭衍！”她只会说这几个字，然后就是“汪汪，父汪汪”，再多的词汇，可能还要等个一两年。</p>
“朕知道你喜欢律铭喜欢得紧，朕给你保证，只要朕坐镇皇宫一日，律铭就是淇璋的，谁都抢不走，好不好？”</p>
她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朝着他的脸颊上“喯儿”地亲一口，活脱脱一副内廷女主人的架势。</p>
掌事忙着倒茶，一边偷偷瞄着陛下侧脸的指印。</p>
啧啧啧，掌事不禁感叹，看着就很疼的。</p>
昭衍远远看着律铭两手扒着淇璋的摇篮，两个小孩子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看，满脸的探究和新奇，淇璋先咯咯笑了声，打破尴尬，律铭别扭地撇过头，诺诺道：“我叫律铭，是南王殿下，你呢，恭和郡主？”</p>
淇璋歪歪头瞅着他，又摇了摇头。</p>
昭衍不禁插了一句：“铭儿，郡主尚小，怕是不能陪你说话了。”</p>
“那父皇，郡主叫什么？”</p>
“淇璋。”</p>
“哪个淇，哪个璋？”</p>
“淇水之淇，美玉璋。”</p>
昭衍端一盅茶放在唇边，香茗袅袅烟雾眯了眼，他看着两个孩子，心中不觉温暖。</p>
律铭笑看着淇璋，手里拿着嫁姑娘的花种塞进她手里：“淇璋，我叫律铭，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请你仔细收好。”</p>
淇璋可不懂这些，拿起來就要往嘴里塞，被律铭眼疾手快地握住小拳头，他柔柔一笑，仿佛千万树凌霄一夜绽放，浓郁耀人：“这不是吃的，是要珍藏的。”</p>
“嗯？”淇璋疑惑地听着，珍藏是什么意思？不让吃，那要它做什么呢？</p>
他莫讳如深：“等你长大了，会说话了，就能明白的。”</p>
淇璋嘟起嘴吧，缓缓地点了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