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前来看好戏的,就有数十人,后来人数逐渐增多,即有太玄宫的弟子,也有周边的老百姓,一眼望去,已然有上百人。
其中不乏有些及冠的士族子弟,他们眺望着麻衣少年,恍若回到了少年时,震惊那一袭麻衣的天资不凡,一切都没变。
士族子弟嚣张的气焰,又将因那一身麻衣,而偃息了。
这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嚣张得有真本事才行。
那些向楚冬青递了较艺书的人,人群中大有人在,此时他们无不追悔莫及。
汪子坚面色难看,心里甚苦,在他身旁,站着一位敷粉熏香的青年,那惨白的面容上,长着一对狭长的眼睛,他正是卢野。
他今日本没有上太玄宫悟道,但有人捎信给他,将楚冬青张扬行径,以及与段天意结下梁子的事,尽皆告诉于他,知晓有一出好戏要上演,便特地赶来了。
只不过,这出好戏的结局,与他料想中的,无疑是大相径庭,但此结果皆令他无比心喜。
他还担心楚冬青实力不济,早早属于其他人,如今不必担心,楚冬青有此实力,也唯有他能将其战胜。
他笑道:“明日你就要与之一战了,此战必输无疑!”
汪子坚咬牙不语,他才食气两年,连截斗都做不到,如何是楚冬青的对手,明天无疑是去丢人现眼的。
卢野劝道:“可惜这较艺书,没听闻过可以退的,但还没开打就认输的,倒是已有先例,要不汪贤弟明日直接认输得了,若真打下去,只会更丢人。”
这番话虽是安慰之言,但汪子坚听了,却是莫名来气,他理直气壮道:“男子汉大丈夫,岂有怯战认输之理?”
嘴上这般说道,但他心下却另有决策,今日楚冬青与郭中云之间的交谈,他在目睹了的,对楚冬青的为人,已然有了大概了解,只要态度诚恳,好言相求,兴许明天可以输得光彩些。
楚冬青见天色已晚,并没有逗留,与虞泽葵等人说明去向,便朝京兆府的大狱奔去,围观之众,也随之散去。
司空府门口,钟氏马车又如约而至,钟渔一进门,便见初眉在拎桶打水,他连忙开口道:“这等粗活,我来!”
初眉眉头微蹙,佯装不悦道:“你怎又来了?”
钟渔痴笑道:“来教徒弟的。”
“不是为了别的?”初眉仍旧皱眉。
“这里的饭菜好吃。”钟渔笑道。
“还有呐?”初眉眉头微舒。
“心上人在这!”钟渔眉目含情道。
“提水!”
初眉展颜一笑,欣然将水桶递给他,转身就朝厨房忙活,今天这两天她都是独自一人的,因为楚府从不曾没过奴仆,她不敢坏了规矩。
钟渔接过水桶,愣在原地,望着佳人素履款款走进了厨房,才收回那痴情的目光。
当他提着水桶进厨房时,初眉问道:“钟大公子,可会添柴烧火?”
“曾在书中看过如何烧火,应是小事一桩。”钟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