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垣衣三人跟随群儒一同去了京兆府,只为瞧一瞧楚冬青是如何翻案的,但看过之后,不禁再次对其另眼相看。
在岭南,青年俊彦不仅讲究才学渊博,还得能言善辩,善清谈,集大成者,无不是气势凌人,得理不饶人。
哪怕是她愚笨的弟弟虞翦,嘴上功夫也了得,当然,这其中的功劳得归咎于的他青梅竹马。
其实,楚冬青在公堂的表现,实属一般,只能称得上中规中矩,在岭南随便挑一个与其同龄的才子来,恐怕都不差于他。
只不过岭南的少年才子,在有上千百姓为其撑腰的情况,怕是要得意过头,倒头来,官司又不如意,难免又要暗自神伤,无法接受。
但楚冬青迥然不同,从始至终,他都是不骄不躁,不气不馁,有着少年郎不该有的沉稳,仿佛他早料到有此结果,并坦然接受了。
虞垣衣只猜对了一半,楚冬青确实接受了这个结果,但并不是他料想到的,而是钟渔告诉他的。
退堂之后,任花辞心系情郎,担心的要紧,便与虞垣衣姐弟俩暂时分道扬镳,去了太玄宫,而后者则是一直跟着楚冬青。
她姐弟俩修为都高于楚冬青,所以后者并没有察觉。
虞翦望着满地打滚,抱头哀鸣的少年,惊愕道:“阿姊,他莫不是魔怔了?”
虞垣衣蹙眉不语,望了一眼山巅异象,虽不明所以,但却面泛忧色。
打小便知要嫁来京都,她又怎会不晓得那座孤峰的名头呢?
她沉声道:“阿翦,那是折寿峰,从来没有听说过,山巅云霭会有异象,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他身上,也许发生了一些不为所知之事,咱俩快去将他抱过来。”
说罢,正欲动身的她,却被阿弟拽住了。
身形高大的虞翦,挡住她身前,解释道:“阿姊,咱俩还不知其中的古怪,贸然过去,或许有危险,这等以身犯险的事,便让阿弟来,你在此候着,若真出意外,你再去太玄宫寻人来救。”
虞垣衣没有迂执拒绝,虽然身为女兄,但她这个大个弟弟,却是十分可靠,会处处为他人着想,还很懂得照顾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学识浅薄了些。
她挺为自己的好弟弟,觉得惋惜的。
按理来说,青梅竹马本是良配。
奈何中间杀出来个齐楼,她并不觉得阿翦比齐楼差,只可惜佳人爱才子,才子也爱佳人。
当年齐氏的婚书送至任家,任氏恨不得立马将任花辞嫁过去,任氏虽同为晏国十二大世族,但谁不知晓,任氏乃是齐氏一手扶持上来的,要不然人丁凋落的齐氏,为何仍是士族之首?
这也是为何任氏会心甘情愿,遣任风扬回梅城,将宣安城璞玉榜的魁名拱手相出。
虞垣衣叮嘱道:“未必当心,若有危险,立马退回,咱们回去求援助。”
虞翦点了点头,便小心翼翼地向楚冬青走去,步履十余丈,始终谨慎,但直至临近楚冬青,也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他不曾多想,当即抱起楚冬青,还不忘拾起那株栀子树苗,拔腿便往回撤。
随之不断远离独秀峰,楚冬青脑海中的两道声音也逐渐微弱,直至微不可闻。
当二者回到虞垣衣身旁,楚冬青已然痛苦全消,不再哀嚎,只不过,意识依旧混沌,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姐弟俩相视一眼,旋即都将目光投向独秀峰,只见山巅的云雾,渐渐平息,恢复如初。
虞翦皱眉道:“那古怪,好像只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