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飞花令”是明朝时候一个非常常见的小游戏,多用于酒桌之上。规则非常简单:规定一个字或词,双方轮流背诵包含这个字或词的诗句,直到一方背诵不出来就算输。
因为规则简单,所以基本人人都会,普通老百姓也能诌上几句,许达席一身读书人的打扮,居然连这个都不懂,让众人觉得很是瞧不起。
谢弛看许达席是只弱鸡,也不费心去想题目了,抬头看见天边圆月升起,说道:“那我们便以‘月’为题,你们先来!”
谢世宝心想这个朋友虽然义气,学问可是真不咋地,还得靠我自己啊,于是抢先接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谢弛一笑:“小儿之词!”,接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谢世宝:“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白玉盘”。
谢弛:“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谢世宝:“明月松……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谢弛:“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谢世宝用手托着胖脸,做玄思苦索状,半晌一拍大腿,兴奋道:“举杯邀……邀明明,对影成三人”
谢弛淡定自若,接道:“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
谢世宝额头冒汗:“床前……明,不对,这……这个说过了,我想想啊,嗯,啊……那个”
“想得梁溪今夜月,银辉照冷白莲花”,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许达席突然接道。
“漂……漂亮”,谢世宝抹了一把汗,对许达席一伸大拇指。
谢弛有点诧异的看了许达席一眼,继续接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谢弛话音未落,许达席便紧跟着接上。
……
一个时辰过去,远处梆子一响,宣告子夜时分,此刻月明星稀,天色已如墨画般漆黑一片。
围观的众人却不见散去,人群中两位公子大汗淋漓,锦衣已经溻透,在身上贴作一团。
“这哪里是对诗,我看搬砖也就这样了”,有嘴贱的出声议论。
“……峭壁幽岩往复希,片……片云孤月每相依”,谢弛早已不是开始时气定神闲的状态,说话已经开始不利索。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许达席仍旧随口接上,中间几乎没有思考时间。“再有,对诗归对诗,别模仿谢兄口吃,人身攻击可是不对的。”
谢弛用手掐着大腿,半晌说不出话来,用手捅捅谢张:“大哥,你来!”
谢张状态比弟弟也强不到哪去,一阵抓耳挠腮之后,干脆眼睛瞪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谢弛不甘心认输,盯着许达席喊道:“你作弊,你手里拿的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许达席早有准备,把手机里的“阿尔法狗教你写八股”app关闭,迅速打开相册里的一张图片往兄弟二人眼前一晃。
“我离家多日,对家里养的两条狗十分想念,便找人用夜明燃料画了它俩的像带在身上。与你二人玩这个飞花令太过简单,一时无聊,便拿出二犬的画像看上一看。”
双胞胎看到许达席手里的物事上面果然是两条黑狗的画像,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