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裤、衬衫、皮鞋,挟持简哲的人看上去并不是个地痞流氓。歹徒到底是三十还是四十多岁,简哲一时也难以判断。但他在进花店之前就见过这个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
那家伙的要求很明确,就是要余笙韵与之结婚。是个小孩子都知道,承诺完全可以不算数,只有疯子才会用这种办法来逼婚。
这会儿,歹徒把刀横在简哲的脖子上,用经典的姿势来挟持着简哲。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余笙韵又惊又怒地说,“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你都已经收了我这么多的花,能说不认识我吗!现在又不是古代,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歹徒提高声调吼道。
“不,等等……”简哲插话道,“你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嚷得我的耳朵很疼。”
“你,你这小混蛋。我就知道你整天看着她流口水。你有时来买花,有时着远远地偷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歹徒虽然有点狂乱,声调还是有点抑扬顿挫,让简哲的耳朵好受了一点。
“您真闲,是做哪一行的?”
简哲尴尬地问,目光瞥见余笙韵,看到她又露出了那种得意的笑容。他无奈地认为余笙韵肯定以为他们在为她争风吃醋,就是在危机当中也忍不住翘起了狐狸精的尾巴。
只是有一点简哲还是能猜到,那些假意订花然后送给了余笙韵的人里,就有这歹徒在其中。
“这关你屁事呀?如果她不答应,你终究是个死人!”歹徒粗暴地说。
“不,这逻辑好像不正确吧。你杀了我,她就更加没理由答应你了。你的目标是她而不是我,杀我对你没半点好处。”简哲说着,低下头去想从歹徒的身上得到些解决危机的线索。
歹徒的皮鞋鞋面并不算旧,但前方褶皱严重,主人应是经常走路的人。结合他的打扮,简哲断定他很可能是某公司的外勤人员或者业务员。
就在歹徒刚进门时,简哲就匆匆地看到过他的样貌。此人几天没挂胡子了,眼圈也发黑,精神状态肯定很不好。再看看他持刀的手,手指骨与掌骨连接得关节有红肿,应该是自残式地捶打过硬物所致。
毫无疑问,歹徒是为了爱情而折磨自己的。对爱情没有什么经验的简哲只能从书本和戏剧上获得相关的体验,知道爱情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病,没有病原却可以不治而愈。不过,他已然准备好了一套劝说的辞令。
“很痛苦吧?”简哲说,“别以为一介学生就不懂。那真是很折磨人的事情,睡不着觉,捶胸顿足,甚至像是疯了一样捶打墙壁。这些我都试过,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了。”
“你,也曾经这样?”歹徒疑惑地问,语气显然温柔了些。
“嗯,我很理解你。你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
“哦,我知道了。”歹徒突然咬着牙说,“你是为了她,你很喜欢她对不对!?”
“不不……”简哲连忙补充道,“我喜欢的是我的青梅竹马。那个贱货,竟然跟别人好上了!”
感受到简哲的情绪,歹徒终究相信了他的话,持刀的手缓慢地往下垂。他说:“如果她答应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太简单了!只要歹徒冷静下来,让余笙韵假意答应他的要求,等离开这里之后,有的是机会将其逮住。
简哲本来是这样计划的,可是敲击卷闸的声音使得歹徒突然又紧张了起来。他重新用刀顶住了简哲的喉咙,还轻轻地划破了一点皮。余笙韵这回也笑不出来了,惊叫了一声后全身紧绷地盯着歹徒,仿佛随时要扑上去。
卷闸被无情地敲着,就像是一声声丧钟在为简哲敲响。他无奈地翻起了白眼,为的是自己的部署被无情地破坏了。
“警察,开门!”一个男人在外面嚷道。
“滚开!我有人质在手!”歹徒吼到。
这一事实无疑让敲门声和叫嚷声突然消失,警察一时半刻肯定不敢行动。就在这时,余笙韵突然开口道:“跟你结婚不是不行,但是蜜月可不能马虎。”
“什么!?”歹徒欣喜若狂地说,“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
“对,能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能怀疑你的诚意吗?”余笙韵说着微微翘起了一点嘴角。
她似乎是在笑,但简哲却从中感到了一丝轻蔑。可那歹徒并没有简哲的敏感,哈哈地笑个不停。他放开了简哲就走向了余笙韵,可刀仍旧握在手中。
简哲看到余笙韵的双手藏在背后,顿时感到一阵窒息,仿佛已经看到了鲜血喷溅的一幕。可他还没作出反应,一把剪刀就插入了那歹徒的右手肩膀上。
“哇!为什么!?”歹徒如愤怒的狮子般吼叫,手上的刀却并没有掉落。他一边嚷着“我跟你一起死!”一边扑向余笙韵。
简哲这时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上前抱住了歹徒。与此同时,一个细颈花瓶在歹徒的脸上砸开了花。玻璃和水花混杂成了千道冷冰冰的白刃,从简哲的头顶上甩了过去。伴随着水、玻璃以及鲜花的散落,歹徒也两眼翻白,轰然倒下。
“你没有受伤吧?”余笙韵关切地上前扶着简哲。
这时的简哲头脑一片空白,像极了一个呆子。他只感觉到余笙韵的柔情传入到了体内,并没有夹杂半点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