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的是药契,药凭我到手就花掉。三餐住宿异人部管够,剩下散钱我出门摆摊挣。”
丹桓听得啧啧称奇,对门口的异人部这三字理解加深了几分。
“那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余钱?”
“一共二两银子。”
“行,我找找法子帮你垫,顺便带你到大堂拿你的药凭。”
毖浔抚着下巴,这庆功宴怕不是只为了监察司举办,这是京城,陛下的眼皮底下。
她若有所思地应着,“好,带我走。”
“且慢——”
毖浔和丹桓身后出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
“丹桓,你怎么不帮我垫垫!”
六号厢房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人,头发油腻,斜眼牙黄。
“酒斜子,你好意思问出这话?”
“嘿嘿,我得靠酒养气啊,你们总是招人就踢,我整日提心吊胆苦练修为啊我……为了给陛下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已啊我……”
毖浔听着这话不对,“丹桓,什么叫招人就踢?”
丹桓:“梅太刀不是说了,做得不对契约就毁么。”
以毖浔贫瘠的社会经验自然认为做得不对就是以权谋私,偷盗通敌等重大罪名。
“如果你们不主动揽活,天天混吃混喝也算做得不对。”
毖浔:“主动揽活?”
酒斜子早已歪歪扭扭地走到她们面前,抱着毖浔闻了几下,“新人要到我的厢房里玩吗?我的厢房还挺大的,玩累了还可以……”
毖浔推开她,怕弄脏白袍。她不舍得这件衣服,对它有种特殊的感情,只能多洗几遍多打几个布丁延长它的寿命。
“嘿哟~新人挺烈,过今天我就让你……”
丹桓连忙扯开毖浔,拉着她一起退后几步。
酒斜子果不其然“哇——”地一声吐一地。
她痛苦地指着毖浔,“你身上有……有不对劲,我说不出来……哎呀,难受。”
毖浔猜又是什么僭越者,但是她早已经确认天阴残卷上没有这种说法。
她只能善意的提醒酒斜子,“最近几日监察司会有大人物来,你自己注意些。”
丹桓朝毖浔递过去一个佩服的眼神,“没想到你小小年纪……”
酒斜子晃着脑袋,“啊呀七号厢房有个痴子,让她来扫。”
“说了多少遍,我不是痴子。”
从二楼的七号厢房里出了个个形容枯槁的佛子,她双手合十,朝毖浔和丹桓缓缓行礼。
“不净观,藏法。”
毖浔和丹桓对视一眼,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捉灵师,毖浔。”
“煞气门,丹桓。”
佛子蹲下来观察那堆秽物,口中念着,“人心狂惑,为颠倒所覆,非净计净。若倒心破,便得实相法观。便知不净,虚诳不真。”
她掏出法器将秽物收了一半,又念,“复次心着色时谓以为净。爱着心息即知不净。”
佛子打扫完那些秽物,又凑近观察酒斜子嘴下黏着的唾沫和秽粒,眼神清冽,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去动手摸两下。
丹桓看得饭都要呕出来,急忙拉着毖浔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