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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纸担尽古今忧(2 / 2)

杨亿沉默以对、红着脸全受,也让人遐想连篇。

没人敢劝,没人有资格劝。

杨亿下一步即可拜参知政事,地位显赫。

刘纬则是王钦若妻李氏用来鞭策王钦若上进的宠臣,不仅深度介入赵恒家事,还与内侍两省纠缠不清,这也是年龄上的优势,但一样被人当做娈童佐证。

别人可以旁观,李宗谔不能,他的资历比杨亿深,也是崇政殿百官之首,不管不顾的拉着刘纬去了殿外回廊,支支吾吾道:“怪我……”

刘纬一万个不信,李宗谔是前宰相李昉之子,家教相当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寇准逼得钻门缝而走,遂问:“学士知道下官在说什么吗?”

李宗谔点点头,唾面自干:“怪我,景德二年你回京当日不是夜宿内东门吗?次日我与杨亿等人宴聚,说你睡相不太好……有人就接了句或为男生女相之癖好……传着传着变味了。”

刘纬又羞又急:“还真是刘筠?”

李宗谔下意识的摇头。

刘纬又问:“钱惟演?”

李宗谔还是摇头。

刘纬气极:“那就是晁迥!”

李宗谔顾左言他:“真没说什么,更没往陛下身上扯,是别人牵强附会。”

刘纬沉吟片刻又道:“下官有一故旧欲筹建声乐歌舞从业者协会,学士若肯成全,我们就算两清了。”

李宗谔兼判太常寺大乐、鼓吹二署,而京师官民起居日常起居则由百余行会统筹,且收取不菲会费,他心知肚明道:“会费几何?都是些可怜人。”

刘纬没好气道:“五钱!”

李宗谔眉头舒展:“一月五钱,倒也说的过去。”

刘纬啐道:“是年费五钱!”

李宗谔劝道:“好好好,都是无心之失,莫要再计较。”

刘纬冷笑不语,心似明镜。

李宗谔或许只是起了个头,迎合之语绝不止一句,不然不会传的这么离谱,有鼻子有眼……

他对李宗谔蛮有好感,身为前宰相之子,并无骄奢之气,拒受恩荫,执意回乡应发解试,由进士及第步入仕途。就是过的凄惨了点,为了女儿风光下嫁,竟然向王旦资借千贯,就此断送仕途,本想着靠拜参知政事还债,没想到被冯拯、寇准道破,估计得卖房、卖地……

刘纬没时间可怜别人,一心冤冤相报。

晁迥命运多舛,早在太平兴国五年就已进士及第,与王旦、寇准、李沆同年,但他在端拱二年通判鄂州时,制造错假冤案,致囚枉死,遂夺两官、连削三任,就此蹉跎十八年的仕途之初,一直在八品以下,直到赵光义去世、赵恒登基,才在李沆的举荐之下出人头地。

就是这样碌碌无为一庸官,仅因文采尚可,便又起复,算是进士治国的一大弊端,也是后来王安石科举变法内容之一。

刘纬不愿息事宁人,一心杀鸡儆猴。

受累于后世各种文学、影视误解,他一直忽略了贡举中的第一试、“秋取解”。

每年秋季之前,滞留京师的昨年落第举子就得回原籍应发解试,滞留在京数年、中得状元的桥段根本不可能发生。

于是,报馆在四月份开张的预想破灭,两百多落第举子仅剩下不到十人,还都是老弱病残。

刘纬并无精力亲力亲为,而那些编辑、审核、校对又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逼得工匠一一就位的报馆不得不以印书为生,但当郭氏有孕、光教院顺利开学、一众贵女步入教学岗位、慈恩院悬壶济世时,他就彻底放开手脚,一心扑在报馆上。

不!

是大字报!

四开大字报!

炮打翰林学士院!

刘纬忙着拼文排版,欺名盗诗。

石康孙三兄弟则四处拉广告,并以广告之后的客流量增加为收费依据,无明显增加则忽略不计。

选的都是些富可敌国、一味追求客流量的豪商,看在慈恩寺三尊大佛的面子上,大多半推半就的应了。

石家炭场的煤夫加班加点,两日完成五日运煤量,从中秋节开始,改作三日报童。

八月十五。

熟知京师地理环境的报童从东华门外待漏院开始游走叫卖,穿梭于大街小巷,足迹遍布内外城诸坊,凡能识文嚼字者,均可领取一份《皇宋日报》,并在各大正店、码头、寺庙、城门前置报摊供人免费浏览,共计二十万份。

待漏院是起点,也是沸点。

文武百官个个不嫌事大,挤在学士院寮舍前探头探脑。

王旦案头也有一张,他眉头深皱:“一纸担尽古今忧?好大的口气,谁家的?胆敢亵渎至圣先师!”

冯拯意味深长的笑道:“还能是谁?看看背面就知道了。”

王旦闻言翻篇,忽然莞尔一笑。

“且说那牛筠、羊亿、曹迥、千惟演俱是一时瑜亮,彼此心心相惜,但沾杯便无往日德行,却又时常同床共枕,这日酒醉烛灭,齐赴黄粱,有词为证: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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