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他每每想到制糖作坊背后的两个小公子,便极容易跟自家儿子对比起来。
你说读书不怎地吧,可好歹在其他方面有些本事啊,哪怕你会经商也好啊?
结果,平平无奇。
前程堪忧啊!
“接下来你便安心在家,好生读书吧,想来陛下不多久就会下旨教你去国子监读书了。”
赵巽叹息,犹豫了一下,很是认真道:“至于外面的一些破事,最好不要掺和,但如果碰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一定要与我说。”
他大抵能感觉到,这小子可能在外面有些破事。
比如,根据自家夫人所言,田弘遇那狗东西今日又来了,且还跟这小子聊了一会。
而听到去国子监读书什么的,赵旭只觉得一阵头大,比面对十万流民更加难受。
他当即转移话题:“父亲,您考虑过没有,京城这边虽然是暂时赈济了两万流民,可日后再有其他更多的流民赶过来呢?怎么办?能全部都赈济吗?”
赵巽挑眉。
这问题,他自然是考虑过的,却也是无可奈何。
朝廷这边是不用指望了,户部穷的都快掉底裤了,分文钱拿不出,唯一能指望的便是那制糖作坊。
面对两万流民,制糖作坊暂时或能支撑,可面对更多的流民……不好说啊。
“近来,朝堂这边都在讨论那两位小公子的事情,我也是想见一见的。”
赵巽有些烦躁:“只可惜,那两个小公子暂时来看是不想露面的,见不到啊。”
见不到人,便无法商议关于赈济流民的具体事宜,比如作坊这边有什么难处啊,是否需要朝廷这边帮忙啊,等等,浑然不知。
另外一边,紫禁城,坤宁宫。
太子朱慈烺跑来问安,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很难受。
作为当朝太子,不知读过多少圣贤书,他很清楚,骗人是不对的,尤其不能欺骗与自己交好的人,比如,那赵旭,赵老哥。
可他更清楚,若是不骗人,他可能连这么一个朋友都要失去了。
于是就很矛盾。
比如那赵旭要将制糖作坊、赈济两万流民的功劳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心底是惶惶不安的。
如此,可能在赵旭那边,多少会怀疑他身份与目的。
毕竟在这大明,其他人抢着往自己身上揽功劳还来不及呢,又有几人会将到手的功劳往外推?
事出无常,必有妖啊!
“哎,弟,听说你最近偷偷出宫几次?”
此间一少女凑了过来,一双明眸不住眨着,很是新奇的样子。
“啊……是出去了两次,父皇应允的。”朱慈烺漫不经心。
“那快说说,宫外好玩吗?可有什么趣事和有趣的人?”
少女又凑前几分,压低声音:“比如那赵姓、牛姓两位小公子,见过没?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赈济两万流民,公德甚大?”
朱慈烺一阵苦笑。
原来,自家姐姐也得知了宫外的事情。
“这……只能说还好吧,为朝廷分忧解难,不是应该的嘛。”他随口敷衍。
“才不是!”
那少女摇头,郑重其事道:“这么多年来,朝廷内外交困,库府银子不多,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流民饿死、冻死……那两位小公子能在这时候站出,解朝廷之难,很难得的,也值得人钦佩,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家的公子……”
朱慈烺看了看,不禁停止了腰杆。
听这意思,自家姐姐似乎对赈济流民的事情也很认同啊!
嗯!
他故作疑惑似的道:“似乎……也一般般吧,才没姐姐您说的那般好吧?”
少女朱媺娖摇头:“不是啊,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这是世间的好儿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