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是因为雨已经开始下,周围的天地开始重新清净下来;马嘶人喧之音渐而渐静当中,似乎担心雨水太多而空湖难纳,故此渐静的人也是一再的向外往后退让:也就是在这当中,突然‘轰轰轰’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有什么终于爆发。
这是一场洗礼,然而却是绝对与众不同的天地洗礼!因为,是雨先下,继而这才于耳听雷声阵阵当中眼现电光频闪;雷电交加当中,雨忽停,然而似这时那狂风才意识到自己该起。
狂风席卷当中,是形成、或欲要形成龙卷风吗?那卷起来的烟尘只有集中,而后这才向往暴散。且,似乎是天漏了——
无尽烟尘弥漫当中,竟然还有‘天女散花’!可这花,似本应就为天之所有,岂是凡间可容之物?故而,那花,竟然落地即显一番天翻地覆、似天怒。
天怒了,谁人不恐?所以,周围的人全都于无边的惊恐当中欲逃,可又能逃到哪儿去?大地之大,无不在苍天之下!亦如那古往今来一直被踩在脚下的土,此际亦是轻身而起、飞离的是那么的随便和那般的无忌。
天怒了,故而世间苍生再无什么形可言了!有的也只是无尽的惊、恐、惧,有的也只是停不了的慌、乱、急,有的也只是看不完的悲哀、凄惨、与死寂:然而这一切之一切,最终全归于无奈,以及一句——天意。
怒,也只不过是一种情、一种心绪。当这情绪平静下来之时,那漏了的天,又让谁人去弥补?天漏之处,一片混沌,日月无光,万物避逸:寂静得犹如世间已死的情形中,有动的身影!而此际,那死了的苍生,似乎又活了。
活了的苍生,其惊惧惊恐未消,然而却是懂得了礼遇!一个个、一位位主动让开自己所占之地,于那彷徨及畏惧的眼神当中、愣是在只脚难插之地腾出一条路,容三人并行绰绰有余。而置身这条路上的身影,有两个:一是一位正当年的道士,另则是其座下奉剑玉女。
清兵之所以这么配合的给师鉴师傅及何柔让道,主要还是先前的师鉴就是一身道袍在身的缘故!先前那年轻的师鉴就是那般的神异及无人可敌,而今又出来一个年纪更大、似师鉴师傅的道士,谁人心里不惧?况且,刚刚的大爆炸,也确实是让这些被吓到的清兵实在是提不起动手的勇气。
却说,那好不容易逆反心理而放任师鉴一次的何柔,在师鉴走后的初期,她是一直在心里刻意的提醒自己说就让师鉴自在一回、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而到了中期,实际的她已是开始无心做任何、而开始无意识的徘徊,已经有些心急加担心的她、却依旧还是在给自己找不去理师鉴的理由;
然而,当时间真的不少了、当城里的嘈杂已是更加纷乱之时,实在是无法继续忍耐下去的她,这才跑回屋、拿起剑,继而冲向自家小院之外:可是,出门差点一头撞上一个人时,她也只是脚下猛然一顿、继而又跟着那人冲了出去!
这差点被她撞到的人,就是忽然赶来的师鉴师傅。看到怀里抱剑而冲出来的何柔,根本没说什么的师傅,也只是于情急当中对着那抬头看着他的何柔道:“跟我走!”继而,他带着何柔开始了冲锋。
师傅与何柔原本也确实是打算冲锋的!可也就在他们冲到城门位置的废墟地带、继而继续向前当中,好是一阵子没有再响的轰鸣之声,这时却是突然再一次的极其清晰的响在了耳边。
这一次的爆响声音,持续的很久,而且比之先前任何一次的声响都震耳欲聋。然而,这一声震响,却是很明显的还是响在那看不过去的不知多远开外!师傅及何柔有点更焦急了,可是这时候的他们,却也是不得不放缓速度了。
惹得师傅他们降速的,一是那剧烈的爆炸震得地动山摇的同时,紧邻他们一侧的那山崖之上更是因此而散落下来好多的碎石;另一方面,他们的眼前也开始出现了清兵,清兵的人马把路都堵死了。
爆炸声引得那些清兵,未曾注意到这一边的师傅二人;然而在师傅他们躲避那下落的碎石当中,那同样是躲避的清兵却是发现了他们!可是,也就在他们发现了师傅的身影之后,突然像是遇到什么而有些迟疑、有点呆的他们,转而于一脸的防备当中主动的退缩。
清兵似畏惧般的退缩,这让一直分神关注着的师傅也留意到了!但是对于这些只防备他、连被石头砸翻在地都不管的清兵,师傅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他挥手解除那些石头带来的危机之同时,他脚下的速度却根本就没一丝衰减、以及有一丝丝的犹豫。
意料当中应该有的厮杀,没有出现!真的就站在那些挡路的清兵面前时,那些清兵虽然手里的刀依旧是在对着他们,但他们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手欲望、且还在主动的一再试图给他们让出一条通路。
而站在清兵面前的师傅,他可要远比此际那身旁的何柔稳重的多!那何柔此时早已是满脸寒冰中、身上散发出摄人的煞气,同时她眼中的急色、怒色当中也是迸射着浓郁的杀气;但无论如何,何柔也没有不管不顾的跑到师傅的前边去。
来时的师傅,其头上的发髻都有点松散了,脸上的焦急与那疲乏之色同样的凸出;可是清晰展现风尘仆仆是个什么样子的他,其身上的道袍却是崭新的还带有折痕!很显然,这身衣服,也仅是他临出来前刚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