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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子正两皇子搜查无果,荒鸡崔旅帅偶拿菁贼(2 / 2)

一旁的周玉明端着碗,望向远处的路口,没有说话。崔鼎看看他,喝了口汤。

“让开!让开!”

远处突然响起了军士的爆喝,三人闻声望去,却见十几个身穿扎甲的士兵轰开人群,形成一条开阔的大道,一匹高头大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士兵们的腰间别着横刀,还有两个拿长枪的,正推搡着几个百姓。

周玉明回头看向周玉立,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周玉立也是一脸疑惑,他想不到是哪支部队,竟敢在玉明、皇上脚下如此行暴。

周玉立站了起来,想要看看那马上坐的是何人。可这时,一道黑影闪了过去,他定睛一看,回头对周玉明笑道:“有好戏看了。”

周玉明一瞥,认出了那人,笑道:“没想到三哥也出宫了。”周玉立冷笑一声,端起碗,道:“咱们就看着老三怎么弄他吧。”

两人心领神会,三皇子周玉煦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他平生好险,不光长的英武,且常常和好事一齐来,被他们宫中人称为“瑞皇子”。

周玉煦一身大红窄袖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他本是奉旨出宫来帮二哥、老六查案,捉拿三路贼人,不巧却碰上了这事。周玉煦手搭上腰间悬着的嘲风刀,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军士!胆敢如此!”

那马上坐的人厉声叫道:“讨打的混账!我乃是镇平军外委把总!胡人赵!”

一旁的周玉明眨眨眼,对周玉立不动声色的道:“二哥,这现在朝中一个区区九品官儿都敢如此了?”

周玉立眯眯眼,干笑一声,他以为此人最少也是个番将,没想到只是个小小的正九品。他第一次感受到朝中的腐败和父皇的任人不准。

周玉煦冷笑一声,喝道:“你一个小小的正九品也敢如此!”胡人赵原以为报出官名能把这青年唬住,可却没想到这青年不但不惧,反而越发胆大。

周玉煦高声喝道:“你给我滚下马来!”那人被唬的一颤。

周玉煦眯着眼,叫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把总,竟敢如此托大!在本王面前,拒马回话!你以为你是正九品,我就不敢处罚你?你以为就凭你手下这几十名军士,我就不敢杀了你!”

那胡人赵被吓了一跳,周玉煦拔出刀来,喝道:“我乃当今圣上三皇子,怡王!你这混账还不滚下马来!”

胡人赵看向那刀,那把刀上面花纹繁多,他一眼瞥见刀身上的嘲凤,吃了一惊,慌忙滚鞍下马,纳头便拜,道:“下官不知是三皇子亲至……”

周玉煦一脚把他踹倒,轮刀便要砍。此举却让周玉立、周玉明二人吃了一惊,虽然此人着实混账,但好歹也是朝中正九品,若是真砍了,皇上必定震怒。

周玉立起身便要喊,他怕周玉煦真的一刀砍了那人。

“刀下留人!”

众人循声望去,直见那远处一人奔来,身后拖着一道小小的黄烟。他连声叫道:“刀下留人!”

那人走到近前来,众人方才认出,此人是正七品胡音,与这胡人赵有些亲戚。胡音傍住周玉煦,道:“三皇子不可呀。”

周玉煦一把甩开他,道:“有何不可?当今朝中就是被这种王八蛋给败坏的!”胡音愣了一下,道:“我是……”

周玉煦不等他说完,喝道:“此人如此抢男霸女,无恶不作,难道你真的不晓?你身为将军,食军之禄,遇此不平之事,这般混淆视听,助纣为虐,心中难道就没有丝毫愧意?”

胡音没料到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周玉立拍拍周玉明的胳膊,道:“好戏看完了,该咱俩上了。”

他站起来,叫道:“三弟好生威风啊!”周玉煦闻声望来,见是周玉立,笑的脸上起了褶子,收了刀,一脚踢开胡人赵,喝道:“滚去大理寺牢里等候发落!”

胡人赵唱声“喏”,领着兵,慌忙去了。他明白,如果现在不去,以后怡王想起来,他的下场会更惨。

周玉煦上前对周玉立唱个喏。周玉明也慌忙过去,唱个大喏,道:“见过三哥。”

“哟,老六也在呀。”周玉煦拍拍周玉明的肩膀,道:“壮实了。”

周玉立递过一颗口檀,问道:“你怎么出宫来了?”周玉煦接过口檀,丢进嘴里,道:“父皇刚下的旨,我奉旨和你们一起查聆贼。”

“玉明里可不止有聆贼。”周玉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菁贼、邵贼估计也少不了。”

周玉煦嘿嘿一笑,道:“管他什么贼,我等一并拿了。”他从腰间抽出两根敲棒,递给周玉明,道:“父皇给你的,当时着急,就给你了把刀。”

周玉明接过那两根敲棒,那敲棒约有四尺长短,熟铜打造,棒头上雕一个赑屃头。他看了看,把两根敲棒别在腰间。

周玉立看看不远处吃着水盆羊肉的虎贲军,道:“不着急,等兄弟们吃完了,我们再去拿贼。”

周玉明嚼着薄荷叶,道:“三股贼,多胡人,不如先查查胡人。”周玉煦的手握上刀柄,点了点头………

丑初荒鸡

和家茶楼

茶楼的方位很差,没有开在繁华的街面上,行人很少有到这里来的。除了周围人家门前挂的灯笼,再无其他光亮。

两个壮汉七转八弯,来到一曲中段。领头的汉子脚下一偏,转入旁边一处小巷内。两侧只有些简陋的木质棚屋,黑压压的连成一片,屋隙间堆满了杂物垃圾。

后面的汉子突然开口问道:“付清理他们为什么换地儿?”前面快步领路的欧阳夏丹眯眯眼,道:“怕曌人来捉。”

他的胡音很浓,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现在已是十二时辰的第二个时辰,丑时的风让他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附近人家养的鸡已经开始打鸣,如《诗经·汝日鸡鸣》:“汝日鸡鸣,士日昧旦。“古时鸡鸣而起,昧旦(天将明未明之时)而朝。牛在这时候吃完草,准备休息。

欧阳夏丹突然停下,指指那远处的茶楼,道:“你可知这茶楼是谁开的?”

“不知道。”李子初摇摇头。

“哼。”欧阳夏丹一声冷笑,道:“是咱们那位公主,温诀安开的。”

“温诀安?”年轻人心中一寒,再看那茶楼飞檐上的银铃,陡然也多了几分柔和气质。菁朝之公主,居然在曌国开茶楼,可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他们举步迈入一曲,欧阳夏丹目不斜视,轻车熟路地直往前去……

一刻前

和家茶楼下的付清理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付清理斜靠在栏杆上,口中嚼着薄荷叶,望向了手中的乌铁钩。

钩上已经起了白霜,他用衣袖擦了擦,道:“再过一炷香,他们要是还不到……咱们就走。”

一旁的刘潇瞥了瞥他,没有说话。反倒是握着刀的章求图咬紧了牙,两眼乜斜,道:“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兄弟?”

付清理斜眼看看他,冷冷的道:“我们的任务远比他们两人的性命重要。”

章求图“噌”的拔出刀来,骂道:“混账!他们两个是我过命的兄弟!”付清理轻笑一声,喝道:“如果把聆人捉了,他们的死就是值得的。”

章求图大怒,他不理解眼前这个壮汉的思想——他要率性而为。

章求图竖起刀,刀锋直指付清理的鼻尖。付清理没有动,而是厉声喝道:“曌人顷刻便到!”

刘潇从章求图手中抽出刀,道:“一家人,别伤了和气。”他很明白,两条人命,对于国家大事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他蚕眉一皱,上前夺了章求图的刀。

章求图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刘潇,刘潇挑挑眉,道:“他说的是对的。”

章求图咬紧了牙,朝刘潇面门就是一拳,“混账!”

刘潇没有还手,而是皱起眉,冷冷的重复道:“他说的是对的。”

周围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抱着膀子在一旁冷眼看着。

付清理站起身,道:“走吧。”章求图没有动,可周围的人却跟着付清理一个个的走了。他看看付清理的背影,又看看周围,朝地上啐出一口唾沫,他跟了上去……

欧阳夏丹看着空无一人的茶楼周围,皱起眉。李子初攥紧了腰间的刀,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在这里碰头吗?”

他的语速很快,声音带着些颤抖,不光是冷,他还有些害怕。

欧阳夏丹摇摇头,道:“约定的地点就是这儿。”他也很费解,当时说好的事,怎么现在变卦了。

李子初眯起眼,道:“不如咱们去城东看看。”“城东?”欧阳夏丹懵了,他盯向李子初的脸——他从没有听说城东有他们的暗桩。

李子初点点头,解释道:“我在那里有个亲戚。”欧阳夏丹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但他懵懵懂懂的应道:“那就去那里暂避一避。”

……………

丑正鸡鸣

玉明城,玉明县,西市平坊

徐勇信靠在一堵土墙上,他口中喘着粗气,看看周围吃着古楼子的龙武军,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时辰没有休息了,身上的重铠让他们疲惫不已,现今又快跑到西市复命,实在是人困马乏了。

他看看不远处的三个皇子和崔鼎,心中暗笑一声,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崔鼎这个老实人,这么快就和皇子们打的火热。

周玉煦侧头看着狼吞虎咽的龙武军们,道:“现在龙武军是没法用了,不如崔旅帅你走一趟?”

崔鼎拱拱手,道:“愿听将令。”周玉立的手搭在了睚呲刀柄上,嚼着口檀道:“你带虎贲军去城东查查,也许会有些收获。”

崔鼎道声“喏”,招呼一声,领着虎贲军往城东方向奔去。

周玉立看着虎贲军盔上飘摇的雉尾,转头对周玉煦、周玉明道:“我和大理寺的人说我一会儿便回,现今老三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玉明点点头,他明白周玉立的意思,大理寺必须要有人坐镇。

周玉煦端着水囊喝了口水,道:“那二哥你先回去吧,我跟老六接着查。”

周玉立点点头,快步走向不远处拴着的白马。

周玉明看看疲惫不已的龙武军,对周玉煦道:“三哥,咱俩怎么办?”周玉煦冷哼一声,道:“等龙武军吃完,去城北。”

徐勇信把口中嚼的薄荷叶一口啐出,望向天上高悬的月亮………

丑正城东

路上静悄悄的,天还是那么黑,只是多了一阵阴冷之气。

李子初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着,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别着的弯刀。

欧阳夏丹的眼睛左右转动,不停的在路两边的门户和巷口游走。

他的心一直紧提着,他怕路的两侧会突然扑出几名身穿铁甲的曌军。战场上的一切都让他心有余悸,而在曌国,他变得更加谨小慎微。

他的手不由得搭上腰间悬着的刀把,李子初看出他有些紧张,他强作镇定,道:“没什么好怕的,路边又不能跳出两个拿长枪的曌军来。”

欧阳夏丹笑一声,回敬道:“我看你的手也抖的厉害啊。”李子初嘿嘿一笑,狡辩道:“我这是冻的。”

他顿了顿,道:“你那可是不由自主的乱看啊。”欧阳夏丹张张嘴,刚要回应,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何人!”

他们慌忙转过头,却见到数十步外的身穿铁甲的崔鼎和两名虎贲军。

崔鼎口中嚼着薄荷叶,双手搭上锤柄,厉声吼道:“何人!”

李子初的手有些颤抖了。两人相视一眼,欧阳夏丹道:“上吧,就当是练手了。”李子初嘀咕一声,可谁也没有听清。

崔鼎眯缝着眼看看两名壮汉,低声对身后的虎贲军道:“戒备。”他干净利落地从肩上直接取下双锤,再次喝道:“何人!”

李子初拔出腰间的弯刀,喊道:“我乃大菁向军伍长,李子初!”欧阳夏丹咧嘴一笑,朝地上啐了口吐沫,拔出刀,高声叫道:“大菁蛮胡军,轻骑行长,欧阳夏丹!”

崔鼎笑一声,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他身后的两名虎贲军挺起长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欧阳夏丹轮刀吐个势,喝道:“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崔鼎掂掂手里的双锤,厉声吼道:“吾乃旧大曌边域骑十一团步卒,现玉明虎贲军旅帅,崔鼎!”

李子初咧着嘴,叫道:“在玉明,没听说过有,崔鼎!这号人物啊。”崔鼎轮动双锤,大步朝二贼走去,他不想再废话,叫道:“两个菁贼,你不配提玉明!”

二人见他来,爆喝一声,轮刀冲来。崔鼎丝毫不惧,挺身便上。

他轮锤打开两人劈来的刀锋,又闪身躲过欧阳夏丹一刀,才要起身,突然感觉头顶生风。他反应极快,就地朝前一滚,既避过锋芒,又调整了姿态,回肘就是一锤,他便听见清脆的骨裂声。

崔鼎左腿猛地一弹,反向扑了过去,那边的李子初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已经歪斜着倒地。崔鼎左手迅速丢开锤,拔出短刀狠狠地捅进小腹,反复捅了三次,每次都不忘将刀把扭转一下。

欧阳夏丹见他扑倒了李子初,轮刀便要砍,却被崔鼎身后的两名虎贲军使长枪截住,他被虎贲军逼到了一个墙角,只能胡乱轮刀拨开直闪寒芒的枪尖。

崔鼎看着对方软软地瘫倒在地,气绝身亡,慢慢直起身,他丢掉短刀,拾起地上的锤,刚才真是险到毫颠,倘若崔鼎反应慢上一毫,就要被这菁人一刀劈开头颅。

他吐出嘴里的薄荷叶,喝道:“散开!我来了结他!”两名虎贲军挺着长枪,慢慢的后退几步,给崔鼎和菁人留出一片场地。

崔鼎咧嘴笑道:“你可知为何单独照理你?”欧阳夏丹笑一声,骂道:“该死的曌人。”崔鼎拎着锤,似笑非笑,道:“郎岱堡你蛮胡军欠我的,今日,都要还了!”

言罢,他双手猛然一挺,举起双锤便打,欧阳夏丹慌忙斜劈一刀,挡开崔鼎的攻势,然后回身一招云刀,拉开距离。

崔鼎咬紧牙,轮开膀子,吐个势,挺身又上。欧阳夏丹使出战场上的“以血换命”,轮刀冲上去,斜地里砍了崔鼎一刀,却也被一锤打断了肋骨。

欧阳夏丹“噗”的倒地,好容易用刀支起身来,肋下的剧痛让他无法迎战。他只能期待刚才的一刀砍在崔鼎的脖颈上,他慌忙抬起头,却见一个脖子上留出一道血迹的壮汉轮锤打来。

他那一刀确实挨着了崔鼎的脖颈,但是只是轻轻一擦,崔鼎的脖颈只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血条。

崔鼎没有犹豫,回身轮锤再次向他打来,这次欧阳夏丹再无招架之力了,被他一锤打断了腿骨,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崔鼎的内心无比哀痛,他喃喃道:“兄弟们,我再给你们报报仇。”言罢,又一锤打断了欧阳夏丹的臂骨。

他摆摆手,不顾欧阳夏丹的嚎叫,对虎贲军道:“拿绳儿捆了,带到大理寺邀赏!”崔鼎回身抓住欧阳夏丹的头发,笑道:“我会慢慢折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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