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嘞,糖葫芦嘞。四文钱一串,十文钱三串咯。”
“最后四串,手快有,手慢无哦!”
步福、陈凡二人从巷子里走出,又回到了城门口。
那卖糖胡的大爷,怀中抱着一根长长的木棍。
木棍顶上,捆扎着一些稻草。
上面还剩四根糖葫芦插在斜插在里面。
那大爷就这样靠着,也没睁眼,自顾自的时不时吆喝上两句。
“糖葫芦,最后四串哦。”
步福两人走近,那老板还全无察觉。
“老板老板,我们全要了。”步福轻声喊道,生怕把这老头吓上一跳。
据说城里发生过不少这种事情,轻则稍微碰了一下,重者只是不小心撞到。
一些个老年人就顺势倒地不起,索要赔偿。
这种事儿发生多了,还有人特意给这种事儿起了称号。
“碰瓷”。
这要是被人讹上,那不得“伤筋动骨”?
步福还一边小声的提醒陈凡,叫他以后也要注意这些事情。
“嘿小子,埋汰谁呢?四串,十六文。”老者睁开眼睛,不悦地说道。
看起来,因为步福的言语,似乎冲撞到了他。
“老爷爷,不是十文钱三串吗?那第四串我再加四文,不是只需十四文吗?”
陈凡也是精明,直接问道。
眼前这老头额头上也有罪字,身份与他相同,倒也不必担心引起什么麻烦。
“嘿,你小子倒是人精。”
“但是城里这些人总是自视清高,本大爷向来也是看他们不惯,我偏就不给他折扣又如何?”
城里人把“罪民”当下等人,经常言语讥讽。
可城里不允许打杀,偏偏有一部分有手艺的,就从不惯着这些人。
他年纪大了,也看淡了,可不会受这鸟气。
你要是讥讽我,我也会还回去。
听起来,老大爷似乎将步福当成了城里人。
也对,步福额头没有罪字,一般的生意人,哪里看得出他的修为。
“大爷您误会了,这是我哥,是和我一起来城里的。”陈凡笑着解释。
“哟,看不出来啊。那甚好甚好,这四串,十文钱,你们拿去吧。”
得知步福身份,那大爷换上了一脸笑意,就连价格都下去了一些。
大家同为“罪人”,很多都是受了牵连九族之罪被流放而来。
但凡牵连九族者,最多只允许有一位大人照顾两名小孩,而且发配之时,会将其分开。
往往来说,自到了发配之地,除了相依为伴的亲人,其他同村之人,便也是亲人。
所以同为罪籍,即便大家不是在一个村儿的,路上若是遇见,也会互相扶持。
当年步福外出换置物资,便突遇大雨。
将路面打湿,变得泥泞。
若只是一个人还好,但对装载物资的独轮车来说可就不太友好。
一路上打滑侧翻过好几次。
那时候年纪又小,十分无助。
也是遇到有两个老爷爷帮助,这才顺利地抵达了罪城。
说远了,说远了……
话说这卖糖葫芦的老板以十文钱的价格将四串糖葫芦卖给两人之后,径直走到城门口的一个角落。
那里靠着墙角堆放着好几捆稻草。
他几个扒拉,又从中拿出来一棒子糖葫芦。
掩盖好痕迹之后,做贼心虚般瞟了瞟四周,便又看似闲散地踱步到不远处,叫道:
“糖葫芦嘞,新鲜出炉的糖葫芦。”
“四文钱一串的糖葫芦,十文钱三串咧。”
“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咧。”
他偶然瞧见两人看着他,不禁嘿嘿一笑,转过身去。
这也可以?
步福不知在哪里好像听到过,有这个说法。
似乎,叫什么“饥饿营销”?
“哥,那老爷爷好机灵哦,你买这么多干啥,这个东西要是带回去,可能都化了。”
陈凡一边舔着步福递过来的一串糖葫芦,一边吐槽道。
要说这糖葫芦,他也不是第一次吃。
步福以前进城的时候,便会偶尔给大家伙一些小零食。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这大哥打算一人两串分食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那我们就不带回去啊。刚才那个慕容姑娘帮了我们大忙,难道不需要感谢一下人家?”
步福找了一个方向,往城里深处走去。
突然,他顿了顿,道:“对了,那轩辕姑娘,你要不要给她也送一份去。”
步福笑着对陈凡说。
“不不不不,不用了。我说了,下次再见的时候,便是向她提亲之时。”
陈凡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提到轩辕心语,他的心跳就莫名加快。
对于刚才自己莫名说的那些话,他想来还有些惊羞,恐怕,难以再说第二次。
突然,他又笑了起来。
眼中透着戏谑的神情。
既然把慕容姑娘和轩辕姑娘放在一起来说,再加上步大哥之前在慕容姑娘面前的表现。
那么,这慕容姑娘对于步福来说,定如同轩辕心语对自己一般。
那定是极为重要的人。
……
步福轻车熟路,带着陈凡在箱子里纵横。
一刻钟,一座“春鸯楼”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让陈凡在不远处等待,他一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