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公子哥上前一步,傲然道:“记住了,小爷我叫党岳秀,北益州司马党镰是我爹。”
妇人一听这来头,顿时霜打茄子似的神情萎靡。
杨临安惊讶道:“掌一州之军马果然硬气啊!不过我倒是有一点不大明白,像你这种跋扈贵重的将种子弟,怎会干起摸人钱袋的下三滥勾当?”
党岳秀阴沉道:“不知道伏牛山会不会如你嘴巴这般硬气。”
杨临安懒得理他,兀自道:“既然不是为了几两碎银子的钱财,又相不中大姐的如花似玉,那是为什么呢?明枪易躲清官难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锋县虽然在两州交界处,好像是归象州管辖。北益州司马大人的铁骑怎么马踏伏牛山?党公子有点唬人啊!要不就是被你爹唬了。”
党岳秀神色再变,冷声道:“你真当伏牛山是法外之地,益州管它不到?”
杨临安纳闷道:“伏牛山犯哪门子王法了?就因为党公子在山上又摸又偷?”
党岳秀怒道:“那我倒要看看,伏牛山能拿我怎样?”
杨临安看了眼云淡风轻的鱼激流,笑道:“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好歹是奉公守法的道门之地。但再怎么好脾气,总不能让人蹬鼻子上脸,惹是生非了拍拍屁股走人吧?”
党岳秀冷冷看着他,嗤笑道:“你能怎样?”
杨临安若无其事走到他身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伏牛山自然有伏牛山的规矩和道理,杀人是不会杀人的,会污了这方净土,不值当。但对于不长眼,动不动就拿刀兵威胁人的东西,还是要小惩大诫。”说时毫无征兆的抬手。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扇下。“不用谢我,就当替你爹管教你。”他看不出党岳秀是个脓包还是练家子,以防狗急咬人拔刀砍自己,杨临安扇完人转身到了鱼激流身旁。
党岳秀哪想到亮明身份,对方竟然还敢动手打他,浑然忘了脸上火辣辣,恼羞成怒道:“你他娘的活够了!竟敢打我?老子最恨有人打我脸了,我会让人拆了你流云观。”
他身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手握刀柄,只等主子一声令下。
杨临安拍拍胸口咂舌道:“道爷我好怕!赶紧的让人来拆,流云观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又破又旧,实在是不大符合道门正宗的气象。哦,还有一点,我呢和你刚好相反,最喜欢打脸了,打别人脸。”
鱼激流苦笑道:“就是喜欢也不用说出来吧?有人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伏牛山霸道跋扈。”
杨临安洒然道:“跋扈是要本钱的,好比这位党仁兄,斗狠前都知道自报家门。”
党岳秀几时吃过这样的亏,怒道:“你们都他娘的废物吗?替我砍他,砍死他,天塌下来老子顶着。”
黑衣人你望我我望你,接着“唰!唰!”拔出佩刀。
还有些胆大好奇的围观人一看这架势,纷纷退避。
鱼激流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踱步上前,也不见他手上怎么动作,“噹噹噹”几声,几柄出鞘长刀统统跌落地上,又是几声脆响,每柄刀尺子量过一般在同一个地方断为两截。
党岳秀和他同伙个个不明所以一脸懵然。
杨临安大为兴奋,鼓掌道:“技术活啊四师兄!就是刀好像不咋地……咦?横刀!不是益州军中制式用刀么?”
鱼激流似作了件雕虫小事般回到原地,口中叹气道:“你在山上住满一个月,拍拍屁股走人,却要我们帮你擦屁股,不厚道。党公子是吧,冤有头债有主,回头你可别让你爹马踏伏牛山。要找就找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姓杨,他爹好找,py侯镇北将军杨逢春就是。”
半天没说话的钱复夫人惊到张大嘴巴,天呐!小白脸不仅是小真人,还是象州将军侯府的公子哥?
党岳秀本想着怎样把面子找回来,顺便把杨临安砍成八段,一听杨逢春,脸上比吃了屎还难看,一脸不敢相信的看过来。象州将军侯府?姓杨?杨逢春!姓杨的好好的土皇帝不做,跑来伏牛山上当道士?这他娘的算咋回事?今天这面子还怎么找回来?脸被白打了?还指望掳了钱复的老娘们换人呢……
跋扈归跋扈,党岳秀不傻。自己州司马的爹在北益州算是号人物,可在边州藩镇、镇北将军,且侯爵加身的杨逢春面前,毛都算不上。何况青锋县伏牛山确是象州地界,手再长也得看敢不敢伸过来。唬唬人还行,碰到杨临安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欺的主,算是栽到姥姥家了。面子丢了事小,里子不能丢了,惹不起还躲不起?躲不起就只能认怂了。
杨临安笑道:“四师兄倒是把伏牛山摘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