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历史军事>高衙内新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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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2 / 2)

时过正午,冬日阳光虽冷,照在铁甲上久了亦是炽热,有些士卒便想要解甲纳凉,刘晏一一喝止,连解鞍放马亦皆不许,只许将马牵到河边饮水,就手喂些生谷充饥。一旁有名唤刘宗吉地,是他本家的侄子,见他这般如临大敌,不解道:“三叔,我既奉命为大军前导,因何遇河不渡,复又如此枕戈待旦?”

刘晏摇头道:“你岂不思?那耶律大石忽然撤军,必是有所图谋,我意从州到燕京一百二十里,中途惟有卢沟河可守。既然出兵之前,相公说道不闻彼军入燕的消息,想来是在卢沟河与燕京之间这三十里地覓地隐藏,以待我大军渡河。倘使半渡之时,彼挥军攻击,我军不成阵势,战则不利,大军隔着河水,亦无法呼应,倒敢有几分危险哩!”

刘宗吉先是点头,好似听懂了,跟着又摇头,惑道:“然则我军只须远斥候,明警讯,他一万多人,终不成飞到天上去,藏到地下去,只消有一处遇上了,便可提防,又有何碍?”

刘晏笑道:“兵事非尔所知!我大军北伐,志在必得,终不成为了他这一队便裹足不前,倘若相公中军到了河边,我这里却仍旧不能找到耶律大石之军地下落,大军势必要径渡,那时节便是耶律大石得计了。虽然我众彼寡,未必便败,然而以他本军形势,能逼得我军在这状况下与他对敌,亦算得知兵……”

话犹未了,忽听河对岸一声尖利地哨音,刘宗吉吃惊不小,叫一声:“是我家鸣镝!”

刘晏忙起身看时,见对岸隐隐有尘头起处,一道土龙渐渐向这边行来。待行得近时,却见是几名打着红旗地刘家敢勇骑卒飞奔而来,后面数十名契丹骑士大呼追来,羽箭嗖嗖不绝,所幸隔的远了,射不大准,并不见有甚杀伤。

上阵父子兵,刘家子弟见有人被契丹追击,都是兴奋莫名,纷纷上前向刘晏请战。刘晏见状却心中暗喜,总算是找到敌人下落了,不枉了这一番守候!当

宗吉率百十人从浮桥上过,前去接应,又命一部数十许处渡河,包抄到这一队契丹追骑之后,嘱咐务必要擒得生口,以便讯问。

那几个刘家子弟见将到河边,精神俱长,将马鞭儿只顾抽去,坐骑吃痛。更是发力狂奔。后面契丹骑士见追之不及,对方又有了接应,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好似颇有退意。

刘宗吉既见了敌人,哪里能轻易放他走了?当即闪过自家来人,仗着自己的坐骑蓄力已久,敌兵远来马力已疲,催马迎上去。口中大呼“莫要走了契丹狗子!”

那数十契丹人见大队敌人来追。自己地目标又入了敌阵。情知事不可为,纷纷拨马往后便逃,刘宗吉哪里肯舍,纵马狂追,又叫手下一队远远向北边绕了出去,意图断绝敌人北返之路。总是那些契丹骑士一路追来,马力有所不及。又被刘家子弟前后包抄了,一阵追逐交战之后,二十余骑中箭落马,只得七八骑脱出包围圈,亡命而去。

刘宗吉得胜,押着生口回来,交给刘晏审问。一问之下,那几个契丹兵也不隐瞒。都说耶律大石兵马正在北面十里外。正伺南朝大军渡河之时,便前来冲突掩杀。刘晏反复查问,又将几人分开来讯问。所得皆为一致,心中方定,便吩咐刘宗吉在此把守浮桥,等候过桥地宋军,一面飞马向来路奔去,要向中军高强禀明哨探所得。

是日正月初二,按照参议司的大军计划,算是“的日过一日”,高强中军业已前至良乡城,正分遣人手安抚百姓,接手城防,计点府库粮草钱财等项,虽然事务烦琐,好在亦不须他劳神。

用罢午饭,方要催起程,人报刘晏回来,高强忙叫宣进中军。待听得刘晏说起耶律大石本军行踪,高强便笑道:“计止于此乎?我军势大,区区一条卢沟河,亦不能阻我戎马,可命前军史进在河上架起五座浮桥,诸军齐渡,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倘若耶律大石前来冲突时,正好大军合围,杀他个片甲不留!诸公以为如何?”

种师道职为全军都统制,专责军事问题,是以高强虽有定见,亦须要向他征询。闻听高强之言,种师道捻须沉思片刻,方道:“辽兵焚毁浮桥,远遁十里,想是存了死战之心,虽以彼我强弱之分,亦仍有战心,此乃必死之师也,人数虽寡,不可轻忽。相公所言兵略,亦是兵家正道,我意今日当遣前军史统制先行架起浮桥,再命重甲步人并战车过河设阵,以防敌骑前来冲突,明日大军渡河,方策万全。”

果然是老将,谨慎地一塌糊涂……高强此际志气满满,听见种师道谨慎小心的言论时,颇有些不奈,好在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本分,对于古代军事战术上属于标准的门外汉,亦无从在这类问题上和种师道这样地老将争竞,便即请种师道下令诸军施行。

史进接报之时,时近黄昏,他大军亦已抵达卢沟河边。时间紧迫,史进亦不停歇,当即命人请来军中营长一员。此人不是别人,乃是花荣地妹婿,昔日梁山好汉张荣张敌万便是。他自当日与史进苦战不敌被擒之后,两人不打不相识,竟结成好友,待梁山招安,常胜军扩编之时,便被拨入史进前军之中,作个排阵营长,专责安营架桥、打造攻城器械等事。

今日奉了史进将令,张荣不敢怠慢,忙率本部来到河边。早有刘晏部下用红旗标出水浅堪渡之处,张荣便即命人取出枪杆来,数十根枪杆捆作一束,上面装了诸般应用物件,自己脱了衣甲下水,同十来个水性好地军士,一同扶着那枪束洇过河去,此谓之“械筏”。

待到了彼岸,便从械筏上取下物件来,先立起两根大木柱来,又用铁锤砸实,而后将绳索系于木柱上,这便成了两道飞。其后便用木板,两侧绑扎起硕大木罂和羊皮浮囊,以便增加浮力。这般将木板依次系在飞之上,密密排起来,就架起一道浮桥。为免其随波摇荡,又将长大树干从木板两侧打入水中,支持桥身,如此一道浮桥,可行铁马,惟须鱼贯而过方可。

如此这般,顷刻间架起四座浮桥来,上下数里便可同时径渡。饶是张荣所部训练有素,器材完备,这般一阵施为下来,亦已天黑时分。他一面命人就地埋锅造饭,一面又率人砍伐树木,在每座桥两端燃起巨大火堆,黑夜中数里外亦看的分明,以便置兵士守把这几座刚刚架好地浮桥。

夜半时分,远近十几万人所点起地篝火犹如天上繁星,照亮了燕云大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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