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实在听不下去,双手捂上耳朵,逃开了。
气喘吁吁奔回囚室,不顾滕澈诧异的目光,她一头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个严实,可浑身仍然止不住地颤科。她对不起苏拉,对不起滕澈,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今天苏拉所受的苦一定要让那个男人双倍来偿。
直到第二天早上,苏拉依然没有回来,连翘有些急了。趁着给扎尔西看病的机会,她偷偷摸到血太子的院子。那些侍卫见了也不拦她,甚至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让她进去了。
连翘心里虽然疑惑,但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不料在门外就看见苏拉正倚窗坐在屋子里。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苏拉一人。
苏拉见了连翘,眼神有些复杂,半晌还是软软地叫了一声:“连姐姐。”
连翘心中有愧,不敢与她目光相接,艰难开口:“你……还好吧!”
苏拉苦笑:“我没事。”
咬了咬牙,连翘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她,不过却诧异地发现,苏拉原本娇憨的小女孩神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那种年轻少妇才该有的荡漾水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连翘心头忽然涌上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苏拉眼神迷离,飘向窗外,停在院子外的高墙上,“他说会娶我呢!”
震惊!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比魔鬼更恶劣的男人好无耻,践踏了生命,践踏了尊严,将一切都毁尽之后还要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碾过的自尊向他摇尾乞怜,她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看着别人将人性中最重要的东西一点点抛弃,任其糟践他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快感与满足吗?果然是变态的恶魔!
连翘冲过去一把扳过她的双肩,瞪视她一字一顿道:“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昨晚我跑了,没救你,你恨我吧,恨我吧!”
对于苏拉,杀父之仇,灭族之恨,如此深重,无论如何在她心里有恨总比有爱好!即使她恨的是自己,连翘也不愿她向那个魔鬼烟视媚行,每天只懂如何取悦于他,真是那样,苏拉还不如死了的好。
苏拉摇摇头,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苦笑:“连姐姐,你不用自责,那不是你的错,你改变不了什么的。”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窗外,幽幽道:“谁都救不了我。”
连翘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面无表情,双眸含冰,但嘴角的那一丝轻蔑和讥讽,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痛不欲生。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不比我好多少,顶着柔弱、善良的面具,心一样是黑的。比我更恶劣!”
连翘逃也似地离开,就像后面有几十头狼在追她,她只想跑,跑到无力,跑到虚脱,跑到死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