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越说是地契,“王家持有这整座紫心山的地,连带着这庄子,原本都在王老太爷手里,现下地契丢了,谁受益谁又受损,这中间便说不清了。”
“除了地契,还有旁的吗?”
室内仍旧黑着,微弱的烛光一晃,袁松越看她,“什么旁的?”
“我哪里知道,随口问问罢了。”薛云卉又拉了拉被子,想起什么,伸出手将他的手也拉到了被下。那双大手总是泛着丝丝的凉,薛云卉道:“昨晚忙活了一夜?”
手下被她暖着,袁松越错了错神,说没有,“审案不宜太急,还需查问,待太亮了再审。”
薛云卉点头,长出了口气,脑袋靠在枕上,还有些疲态。
袁松越突然问道:“你昨晚,可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他问得薛云卉一怔,薛云卉抬头看他,见他眼神严肃,英眉轻皱,显然是担忧。
她握了握他的手,笑笑:“没有,侯爷放心,我可没掺和这关乎人命的事。”
她还有闲心笑,想来果真没有,袁松越放下心来,反过来有握住了她的手,“我瞧你脸色不好?莫不真是病了?可有哪处不舒服?”
薛云卉摇头,“一夜尽是做梦了,睡得不好而已,你就不要操心了。只不过,咱们现下走不了了?那何时能走?”
“一时是走不脱,想来也不会耽搁太久,你若是想走,我去说便是。”
薛云卉连道不急,“我就是问问,这会儿离着过年还有些日子,想来耽搁日也不打紧。”
家中田庄到腊月才算到期,这会儿刚进十一月,他们有马有车,自然是来得及。反倒是这紫心山庄的事,她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弄清楚些。龙槐告诉她的事,显然不是让她知道而已,几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龙槐留下的那树皮又是何意,她还得弄弄明白。
留下几日,倒也方便了。
两人又说了两句王老太爷为人所害一事,薛云卉精神不济,袁松越便将她又掖进了被子里,“再睡会吧,好生养养精神,有什么事让庄昊去寻我。”
薛云卉乖乖应了,袁松越这边便离了去。
拿出那片树皮,薛云卉放在手中暗暗思量,只是不远的王二老爷临近的院子里,顾凝和晏嵘站在院中听师叔谢炳教诲。
“王家出了事,实是不幸。山庄邪气盛,庄内人心不定。查案之事自有官府,咱们道门中人只追查邪气便罢,莫要搅入王家家事之中,务必谨言慎行。”
顾凝和晏嵘连忙道是,许是说得太快,谢炳见了轻叹一声,“切记我之言,谨言慎行!”
两人不敢再敷衍,老实应了。谢炳前脚离了去,晏嵘后脚便把顾凝拉到一旁,“果真没人撞见你?”
他说着见顾凝摇头,又松了口气,“幸亏你抽身得快,没被人当作贼人抓了去,不然现下可怎么办?!”
顾凝说师兄放心,“顾凝并未掺合王老太爷之事,只是”
“只是什么?”晏嵘见他欲言又止,立时瞪眼。
“顾凝不瞒师兄,”顾凝轻叹了口气,“昨日她与我一道去的魅园,只我二人刚到,她突然晕了去,顾凝火速携她出了院子,没被前面之人瞧见。因此,也未得仔细查探邪气之源。”
晏嵘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你!你敢带她同去?我说师弟,你哪来的胆子?你自己一人还不够险么?!”
顾凝垂头,“师兄莫气,若不是她早早发现魅园后门未落锁,顾凝不定便要被人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