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了?”男人又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话音未落,男人回身瞟了眼不远处的另一个墓碑,暗暗叹了口气,“想来也不会,你身边,总是有人陪着的…”
娑罗树的缝隙撒下斑驳的阳光,风一吹,便似流光艳彩的水波摇曳。
“阿言,时间就快要到了,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男人的声音又小了几分,原本就只有惨淡的红润,此刻已经消磨殆尽了。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儿,棕褐色的瓶子里只有几颗白色的药丸,男人倒出一颗,背对着墓碑囫囵吞了下去。
“阿言,我又要走了,还有些事需要做完,不能陪你太久。”
男人缓缓起身,手自照片处拂过,指尖带着眷恋。
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男人转身便要走,原本温情的眼神,霎时转变成了初时的冷陌。
下楼梯的时候,步子近乎快了一半,精气神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与方才虚弱不堪的样子全然不相似。
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奔赴战场的将士,浑身带着不服输的戾气!
司机一直守在车边,看到男人走过来,熟练的打开了车门。
对于男人前后不一的模样,他早已司空见惯。
说来也奇怪,每次只要老板一到这墓园来一遭,就能瞬间恢复往日的神气。
他也曾好奇过半山腰究竟葬了何人,能让他的老板月复一月的来此悼念。
只是每一次,他都没能上去好好瞧上一眼,好奇也就只能戛然而止。
“走吧!”男人坐回车里,声音铿锵有力,宛若换了一副强健的身体。
司机点头,默然上车。
他之所以不回话,并不是有何特殊原因,单单只是因为他是个哑巴——一个没有好奇心的哑巴,这也是他能跟在男人身边做事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