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身体感觉还是有些僵硬,手有些不太听使唤…”,我赶忙解释道。
“还说僵硬呢,我们昨日从悬崖下把你抬回来的时候,你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四肢僵直的使劲掰都掰不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当时还真以为你没得救了。说来也奇怪了,坠崖怎么会浑身僵硬呢?”七叔公有些自言自语的感觉。
“七叔公,为什么要修庙啊?就是为了应付经常发生的那件怪事?”我避开了七叔公琢磨不明白的那个“僵硬”话题。
“今天村里人在聚众鸣锣驱妖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云游道士。他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建庙的事情就是他提出的主意”,七叔公放下手里端着的碗:“这道士说他云游四海、遍览名山大川,深谙风水堪舆之道。他说在前些时日在刚刚进入青州府境内时,就发现青州地理脉势上有些奇异的变化,但他说的那些言语很是深奥晦涩,我没大听懂。后来他又说来到颜神镇地界时,发现此处阴气甚浓,因此断定导致青州府地脉灵气发生变化的原因必定在此处。直到今天看到了大雾中显现的那座宫殿,他方才参破天机。”
“参破了什么天机?”我追问道。
“这道士说在咱们村西头有一处集五行造化自然而生的“煞眼”,这“煞眼”连通着九泉之下的幽冥地府,那股影响整个青州府灵气脉势的“阴气”就是从这里流出的。要想彻底解决那座宫殿显现的怪异之事,就必须要修建一座“五帝庙”镇住这只“煞眼”。也只有这样,方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否则的话,那宫殿会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不出数年方圆百里之内将会渺无人烟、寸草不生,整个青州府也将会状若“幽冥”,阳气尽丧。”
怜儿又不吃饭了,呆呆地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那道士叫什么名字?我这些年走的地方也不少,每到一处总喜欢拜谒庙观古刹,与多位道长高僧颇有些交情,我看看是不是认识他?”我问道。
“他不肯说。只说是出家人与人为善,替人消灾,又何必非要在乎道号名讳。”
“七叔公,他会不会是骗子、坏人?”怜儿小声地插了一句嘴。
“这件事情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这道士并没有提及任何的财物和报酬,不图回报,何骗之有?再者说这建庙一事,族内长者们都已经做好决定了:全部由本村青壮年出工出力、一切用料就地取材,算下来也耗费不了几两银子。”
“七叔公,那道士已经离开了?”我暗暗有些心急。
“不曾离开。我将他安顿在宗祠之中了,建庙一事尚需他从旁指点。工程不完工,他是不会走的”,七叔公说道。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怜儿,你也回屋去歇了吧!”,七叔公看上去有些疲惫,看来是他想早休息了。
怜儿匆忙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然后返身掩门离开了。
七叔公坚持让我睡炕上,而他则在两个木柜之间搭了一块破门板做成了一个简易床铺。
我有些于心不忍想跟他换地方睡,但老人家也是执拗的很,说什么也不换。还没等我嘟囔上几句话的工夫,他竟然躺在那里打起了呼噜,我也只好就此作罢。
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
我在炕上翻来覆去,盼望着快点天明。迷迷糊糊之间,总算是听到了鸡叫声。等鸡叫过了三遍,我却又起不来了,两只眼睛像是抹了胶水一样感觉睁不开。朦胧间,听见七叔公下地开门出屋的声音,又听见她在院子里跟怜儿说话。
没想到怜儿这小丫头也起床这么早。
不一会儿的工夫,院子里飘来了引燃柴草生火做饭的烟味儿,还伴着怜儿被烟味儿呛得阵阵咳嗽声。再躺着赖床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硬着头皮从炕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早晨山野间吹来的风有些清冷。怜儿正蹲在厨屋里的灶头前往里续添着柴火,炉子上的锅里冒着煮米粥的香气。
大明朝国计初定,百废待兴,经过了多年的战乱洗礼,老百姓的生活普遍过的都很清苦。尤其是在农村乡下,只有家里每天下地干农活的青年壮劳力才能吃上几口撑时候的干粮,其他的家庭成员大部分都是以一日三餐喝稀粥为主。家里有限的那点儿干粮必须先要保证劳动力的补给,否则地里的农活干不出来,到明年全家老小都得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