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屏退了下人,没好气地问:“说吧,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薛修良还未开口,就忍不住嚎啕大哭:“他们,他们将我与几个汉子关在了一间牢房里。”
薛氏莫名其妙:“你住牢房还想挑剔,住单间不成?”
“不是啊,他们哪里是人啊?都是一群禽兽!整整折磨了侄儿三天三夜,轮流来,变着花样,无休无止,侄儿能活着出来都是奇迹啊!”
薛氏困惑半晌,终于缓过味来:“你,你是说你被他们给”
薛修良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气急败坏:“侄儿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噩梦,都说我们父子俩阴损,一肚子坏水,跟他们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偏生,我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什么都说不得。”
“大房简直太过分了!若是没有他们授意,牢头们怎么敢?狱卒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管?让你姑父找他们说理去,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
“找什么啊?他们一句‘犯人之间的私事管不得’就一推三六五,驳斥得咱哑口无言了。”薛修良恨恨地捶着床板,牵动臀部伤口,又是一声闷哼。
薛氏又是心疼,又有点生气:“自作自受,你自己作孽,又能怪得了谁?”
他抹抹眼泪,呲牙咧嘴道:“姑母,我是真的冤枉啊!连你也不相信我?”
薛氏气哼哼地道:“我如何相信你?你一直就是这种品行。早就拎着耳朵地叮嘱,谁让你就是不听呢?”
薛修良懊恼地道:“侄儿是有那个贼心,可是我没有那个贼胆啊,怎么敢霸王硬上弓,在夏安筝身上使这种下三滥手段?我是真的中了别人的算计,应该就是长菁那个丫头!绝对没别人!”
薛氏就有些将信将疑:“真的?”
“我若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那长菁说她有了身孕,要挟侄儿娶她,侄儿不愿意,她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简直害死我了!”
薛氏紧盯着薛修良:“你果真碰过那个丫头?”
薛修良想抵赖,思虑片刻又点点头。
薛氏狠狠地一指头就戳在了薛修良的头上,气急败坏:“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祸害你妹子手底下的人?端午那丫头的事情,紫纤跟我提起,我将紫芜说教了一顿,让她看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怎么还是被你有可乘之机?这若是传扬出去,你妹子的名声可不好听!以后想要说亲人家都嫌弃。”
薛修良讪讪地道:“是那个丫头自己上赶着倒贴,我一时间受不得她的勾引。”
“呸!”薛氏狠狠地唾了一口:“你是姑母我看着长大的,你究竟是什么样的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么?现如今,人家有了身子,你就始乱终弃不管了,就不想想人家以后怎么过,这一辈子可都毁了!人家能不生气?能不毁了你?就算是长菁算计的你,你也是活该!”
薛氏一厢训斥,一厢急得冒火,扬声吩咐外面的下人:“去三小姐院子里将长菁那个丫头给我叫过来。”
适才为薛修良清理伤口,薛氏刚将夏紫芜与夏紫纤赶回自己的院子,前脚也就刚离开,下人领命,立即一溜烟地去了。
长菁正在夏紫芜跟前服侍着,听到传话胆怯地看了夏紫芜一眼。
夏紫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去吧!”
长菁站着没动:“小姐,我……我有点害怕。”
夏紫芜一瞪眼:“难不成还想让我跟你一起去不成?我不去丢那个人。自己惹下的事情自己过去说清楚就是了。”
长菁欲言又止,她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逃不掉。在薛修良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满心忐忑。如今大难终于临头,她被夏紫芜一句不屑地训斥,反而不再惊慌了,淡定地抚抚鬓角,去了薛修良的住处。
在门口处,正好遇到前来看热闹的安生与端午。安生见到她,就知道这是薛氏要清算旧账呢,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安生安抚一笑,长菁便觉得无端有了些许欣慰。
进了薛修良的屋子,薛钊已经带了大夫过来,正在给薛修良诊脉。
薛氏慌忙将几人往外赶:“大夫正在查看伤口,你们全都出去。”
安生一脸的关心:“薛家表哥究竟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伤口厉害么?”
薛氏没好气地道:“都是自家人,还能严刑拷打不成?能受什么伤?不过是牢房里的饭吃着不合胃口,坏了肚子,身子虚弱而已。”
“是吗?”安生如释重负:“若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肠胃不适最好医治,两副汤药下去,就可以痊愈。”
屋子里薛修良一声惨叫,薛钊愤恨地骂:“千万别让我遇到那几个人,不然非要给他割了,送进宫里当太监去!”
安生被吓了一跳,一本正经地道:“听表哥叫得这样凄惨,怕不是寻常肠胃毛病,可别是痢疾。母亲千万慎重起来,可别不当一会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