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应付完这顿饭，回到家里，郭静冬拉着程又新的手，站在镜子前，左照又照，还不时嘿嘿傻乐，“儿子，你是长啦哈！以前跟妈一样高，现在看着是冒出个头尖子哈，呵呵。”说着又捎带着给儿子来了一掌，“你小子，长个儿还偷偷摸摸地，两天没注意你，你就窜了这么多。”又是一阵笑。
程文才到没太在意这事儿，回到家里，往沙发里一歪，打开电视，开始抽烟。“瞧把你得意的，不就比你高了点儿嘛，有啥好稀罕的。”
“哟，长个儿容易，那你到是长一个我看看，要求不高，赶上我就成。”郭静冬回头白了一眼程文才，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快步来到程文才面前，往沙发里一坐，表情认真地道：“对啦！儿子出国的事儿，你怎么想？”
“出国？！”程又新和程文才几乎是同声大呼。
“老婆，我以为你说着玩儿的。”程文才惊恐地看着郭静冬，颤颤巍巍地道。
“什么说着玩儿，儿子的前途能玩儿吗？”郭静冬两眼一瞪，十分认真。
程又新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妈，那学校一年要六万多呢，出了国保不准还不止这个数儿呢。咱家哪能和二叔家比呀，我爸，一破厂的工人，你，一破厂快下岗的工人。这事儿啊，听着乐呵乐呵得了，千万别当真。”
“死小子，你要不去那学校，我乐呵什么？”郭静冬沉思了一阵，双手一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送你出国去。”
“啊？”程家父子又是一阵惊呼。
“妈，您厨房那几口破锅，就是整的卖，都值不了几个钱，您要再给砸了，更是破烂了，您就靠那个供我出国呀？连去机场的打车钱都不一定够吧。”
闻言，程爸立刻帮腔，“就是，儿子说得对哈，再说，咱家那几口锅，好像，也不是铁的，收破烂儿的不要。”
郭静冬简直要被气笑了，双手一抬，一手捏一个，程家父子的两只耳朵被捏得通红。
“疼，疼，疼……”
“让你们俩给我嘴贫！老子没个老子的样儿，儿子没个儿子的样儿，真让你们气死了。”郭静冬气得直喘。
“老婆，你就是望子成龙，可咱家确实没那么多钱呀。”程爸捂着耳朵，呲牙咧嘴地道。
郭静冬松开两只手，坐在沙发里开始计算。“唉，这些年省吃俭用，好歹也有点儿积蓄，供儿子先上个两年是没多大问题……”
“哟，还有积蓄呢？”程文才双眼直放光，神秘兮兮地凑到郭静冬面前，“有多少呀？”
“去！”郭静冬一把将程爸推到一边儿。
“妈，就算咱家有积蓄，可也才够上两年的，难不成上两年，我就不上啦？那不是亏本儿亏到姥姥家去了。”程又新一手不停地搓揉耳朵。
“姥姥家？”郭静冬眼睛一亮。
程又新忽觉心中一紧，“妈，您又要去姥姥家里借呀？那不是又要让人瞧不起啦！”
“你呀，知道你妈不容易，将来给我好好学，有点儿出息，比什么都强。”郭静冬还真是打算管娘家亲戚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