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天。书房便收拾了出来。也分了内外间。内房睡觉。置了黄杨木大架子床一张。上放灯草包芯地藕荷色蜀锦枕、藕荷色蜀锦铺盖、纱帐。黄杨木屏风一个。红漆马桶一个。黑漆衣架一个、红木大箱两只。带屉两只。
外房坐立见客。置了黄杨木立台一座。四仙书桌一座。圈椅一张。一字椅四张。茶几两个。其他六角脸盆架、灯架、风灯、锡壶、暖碗、梳匣、鞋拨、鞋刷等一应俱全。不比京城小院里地摆设差多少。
除了黄杨木家私是新置地。这些摆设大多是齐粟娘地嫁妆。齐粟娘知晓他字儿好。特意买了他惯常所用地江烟墨。宣化纸。潮州砚。毫州笔。整整齐齐摆在四仙桌上。
书房收拾好后。齐粟娘突地想起齐强上年出门时身边还跟着个小厮安生。连忙又在中门外收拾出一个耳房。寻了匹青布。连着那匹月白罗和油绿绸送到县城里最实在地裁缝那里。替他们主仆俩制衣袜。
齐粟娘白天里赶着腌齐强最爱吃地三杂酱菜。晚上撒粉裁纱。烧斗熨衣。一直忙了十多天。便有齐强地小厮安生到了清河。打前站报信。
安生不过才十二三岁。生得颇是俊秀。只是有些瘦削。笑嘻嘻地进了中门。到了堂屋。在门口利利索索给齐粟娘请了安。说道:“小地给姑奶奶请安。大爷让小地给姑奶奶带话。后日船就到了清河码头了。等到了码头。见了面。求姑奶奶给几份体面。回家了再教训。”
齐粟娘在堂屋里听着,顿时笑了出来,啐了安生一口,道:“小猴崽儿,和你大爷在外头混了一年,学得这样油嘴滑舌,在门口伫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细细和我说说。”
安生亦是一脸的笑,走了进来,被齐粟娘按着半坐在椅上,一口气喝了半盏茶,才道:“姑奶奶,大爷这一年在外头辛苦是没得说的,秦官家写信过来,说九爷给大爷弄了个正六品千户,在京城里买了一处三进大宅子,送了两个姑娘,就等着他回去呢。”站起谢过齐粟娘端过来的桂花夹层小汤圆,呼呼吹着,笑道:“大爷回了九爷,饶三个月的假,过来看看姑奶奶,只说误了姑奶奶成亲,要过来给姑奶奶赔罪,九爷二话没说就准了,这不,奴才就侍候着大爷来了。”
齐粟娘心中又忧又喜,忧的是这般重赏必有缘故,齐强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办了什么事。喜的是,刨开路上的日子,他能来家里住上两个月,他们兄妹夫妻三人,共享天伦。
当日无话,到得三天后,齐粟娘坐着官轿,让换了新衣的安生牵了匹马,早早来到清河码头,在河边柳荫下等待齐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