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事歇,闲诗在朝塍的怀抱里微微睁开眼眸,觉得这个时候解惑最好不过。
伸出一根手指在朝塍身上轻轻地戳了一下,闲诗故意道,“明日,我想请李太医给我看诊。”
朝塍一惊,忙问,“哪里不舒服?”
闲诗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撅着嘴道,“这里不对劲。”
朝塍立即蹙了眉,道,“腹痛?那现在就让李裕如过来,还等什么?”
眼见着这男人就要风风火火地下床,闲诗连忙拽住他道,“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朝塍一脸理所当然,“你身子不适,我怎么能不急?为何不早说?”
闲诗横了他一眼,小着声音嘀咕道,“早说未必能解决问题。”
“嗯?”朝塍越听越糊涂,不禁覆上闲诗放在腹部的手,轻轻地往下施力,似乎想以此感受到她腹部出现的问题。
闲诗将他的手缓缓推开,噘着嘴道,“为何这里没有你我的孩子?”
虽然闲诗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悉数跑进了朝塍的耳中。
朝塍稍稍一愣,随即噗嗤一笑,主动覆上闲诗的腹部,道,“曦儿想为我生儿育女了?”
闲诗睁着水盈盈的清澈黑眸,紧盯着朝塍的凤眸,问道,“难道你不想我为你生儿育女?”
“自然想的,但是,”朝塍轻抚着闲诗的腹部,道,“但你不觉得太早?再过两年也不迟。”
“怎么会太迟?别的女人十四五岁便生孩子了,我都十七了。”
“两个人的日子可以过得快乐,三个人的日子也能过得快乐,但在没有足够享受两个人的日子前,为何要急匆匆地去享受三个人的?这种日子只会前进,不会后退。”
闲诗抿唇认真地想了想,不禁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朝塍说得没错,他们如今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很是快乐,但还远远不足够。
而一旦变成三个人或者四个人的日子,虽然他们依旧会快乐,甚至会更快乐,但再也回不到如今的这种快乐。
是以,哪怕如今这样的日子永远享受不够,也要抓紧光阴尽情地享受一番,等对这样的日子真正熟悉了,欣慰了,再去换一种日子,也未尝不可。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生孩子,似乎还没做好做娘的准备,但是,”闲诗咬了咬唇,纠结了一番,刻意不让朝塍觉察到有朝慕青当过她的说客,“别人会不会取笑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朝塍忍俊不禁道,“曦儿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衷把自己比方成动物?一会儿母狗,一会儿母鸡?还有什么?”
闲诗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嗔道,“跟你说正经的。”
朝塍揽着她安慰道,“若要堵住悠悠之口,那有多累?无论你现在怀还是将来生,都避不了一些流言蜚语,在乎了,你便输了。只有不在乎,才会觉得自在快乐。”
“现在怀怎么会有流言蜚语?”闲诗不解。
“譬如哪天你跟哪个男人走得近了些,别人就说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朝塍调侃道。
闲诗以手肘撞了朝塍一下,“胡说八道,若能传出这种流言蜚语,那散布的源头我看准就是你,因为你想借此制止我与其他男人接近。”
朝塍佯装惊讶道,“曦儿居然会读心术,我真是惶恐。”
回忆着朝慕青对自己说过的话,闲诗直截了当道,“废话少说,你老实交待,究竟在哪里做了手脚,导致我一直怀不上?”
“不如曦儿自己猜猜?没准一猜就猜中了。”
闲诗瞪着他,想了想道,“你在我的吃食中下了药?”
“那多丧尽天良,我干不出。”朝塍摇头否认。
“你在自己的吃食中……”
“这是自戕,为了曦儿,我也做不出。”朝塍再次否认。
闲诗使劲地想了想,再也想不出其他,便推了推道,“快说,说完等着领罚。”
朝塍不解,“为何要罚?”
闲诗怒目大睁,“姓朝的,你老毛病又犯了,自己没发现吗?我最恨你欺瞒,但你却屡教不改。只要你跟我说清楚,我自会配合你,听从你,晚些再要孩子,为何要瞒着不告诉,让我误以为自己生了什么恶疾?甚至怀疑你对我不好?”
一句屡教不改,就能将朝塍判下死刑,在他心里,对于闲诗他所做的最大错事不是当年咬了她的肩膀与嘴唇,而是以两个身份接近她却不告知。
“曦儿教训的是,我是该罚。”朝塍态度变得极为谦恭,以拍抚闲诗脊背的方式安抚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凑近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闲诗起初没怎么听懂,等领悟过来听懂的时候,一张俏脸不禁涨得通红,却羞窘得忘记应该给朝塍狠狠几拳。
朝塍却一脸无辜道,“是曦儿逼我说的,我不敢不说。不喜欢听可不能怨我。”
话虽如此,闲诗还是恨他恨得牙痒痒,望见床畔椅子上散落着的衣裳,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惩罚他的方式。
“姓朝的,你承认你犯了错?且是屡教不改的大错吗?”
朝塍点头,毫不扭捏,道,“但凭曦儿狠狠惩罚。”
闲诗冷着脸道,“你毕竟贵为太子,我不敢狠狠惩罚你,所以想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惩罚你,既不会让你肌肤受损,也不会让别人有取笑你的机会。”
“多谢曦儿体贴。”话虽如此,但朝塍心里却听得发毛,总觉得不妙,似乎还是被打几十下棍子比较合适。
闲诗没有急着告诉朝塍惩罚的方式,而是从他怀里挣脱,捡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起。
眼看着朝塍也要捡起他自己的衣裳穿起,闲诗阻止道,“且慢。”
朝塍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无遮的完美身段展现在闲诗面前,魅惑地笑道,“难道这就是曦儿对我的惩罚方式,以这般形象在这寝房里走来走去?”
闲诗冷哼一声,“若真是这般惩罚,你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