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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逝者已矣(1 / 2)

 雨,在几日放晴之后倾盆而下,寨子平原附近的一片草丛已被连夜清理出来,增添了无数土堆。

平原边缘,族老领着几个古稀老者穿着族人祭祀用的服饰,围着一个圆台摇晃着弱小的身体走走停停,告慰着灌木林中散落的灵魂。族人们、剩下的护卫队及猴儿们分成三个方队整齐地排列着,送别英勇的战士们。

每个人该走的路程,该经历的坎坷,谁也无法陪你到最后,即使曾经一起颠沛流离,一起相濡以沫,但昔日依然微笑着言语的他们在今日已永归尘土,只是尘土埋葬了他们的身躯,却埋葬不了他们的灵魂。

多少亲人悴,多少诀别泪,唯留血染丛林孤魂哭。

我们以标准的军姿屹立于无数土堆前,每个人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狠狠抽搐的内心,于是我们齐呼:“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一首岳飞的“满江红”响彻云霄,回荡于幽幽山谷,只是我把“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改为了“壮志饥餐鬼子肉,笑谈渴饮鬼子血”。

悲伤无需掩饰,但疼痛却无法呐喊,我们想着未曾一面之缘的克钦族人,面对短短相识的刘家寨护卫队及可爱的猴儿们,他们为了我们的安危毅然地舍生忘死,无论是感性的多于理性的我、胡路,还是理性多于感性的何冰冰、唐宇,以及简单得只有感性的朱愧,或是胡乱感性又胡乱理性的山狼,都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感激及心酸之情,唯有一连串冰凉的雨滴划过皮肤,留念于所有人眼泪坠落的轨迹。

默哀许久,众人跟随族老返回寨子,大家更换完早已被雨水及血水浸透了的衣服,吃个简单的早饭围坐在木屋内,木屋的床上躺着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刘梓,虽然身上多处的贯穿伤已被止住了血并进行了精心地敷药包扎,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因失血过多身体显得异常虚弱,刘婉儿正在照顾着他。

木屋外的院落中,三只狼儿及十几只山猴在雨中用嘴清理着被血液粘连在一起的绒毛,瓠子没在,它已经带领着三个同伴在寨外丛林站着岗,这些猴子侦察兵是寨子的守护神,无论刮风下雨、白天黑夜,在丛林里总会有它们娇小的身影。

何冰冰紧挨着族老,犹如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何冰冰深切地问道:“族老,这么大的深山丛林,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围困在那片丛林中的呢?”

“唉,还得感谢那三只狼哦,幸亏它们的报信和带路,护卫队才能及时赶到,不然老人家我可要遗憾终生喽。”族老久居深山,祖祖辈辈在打猎中早就习惯了这些生老病死,虽然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年轻的后生晚辈,但是族老及全寨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悔恨,族人们向来是有恩必报,所以他们死得其所,族老说话时的气氛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凝重。

“原来老大早就有安排赛,怪不得当时如此胸有成竹。”何冰冰听说是狼儿们找来的支援之后,才恍然明白我为什么在通过山路之后就急着要赶走狼儿们。

“就是,就是,我就晓得老大每次都会留有后手,我们每次都会有惊无险的。”山狼使劲地拍着我的马屁,也是在王婆卖瓜,自己夸着自己有先见之明,或许又只是想在刘婉儿面前表现自己一下吧。

“不过黑子又是啷个晓得我们在那儿的呢?”看着朱愧傻不拉几的冒出这么一句。

何冰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朱愧,“你就一个榆木脑袋,你说你从小就跟着我,咋个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呐。”然后将目光移到一直低着头不愿说话的我身上,“是狗都能迅速嗅到主人的味道,何况是狼呢,对吧,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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