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峰幼年丧母,阮靖又忙于政事,父子俩并不亲厚,但阮靖对这个嫡子,却是颇为纵容偏爱,事事由着他,没想到惯出了一身的反骨。
那一鞭子抽下,背上立马现出一道血痕,阮成峰疼得脸色发白,咬牙恨道:“父亲自己做萧家的狗还不够,还要我日后给萧炎那乳臭未干的无齿小儿当一条狗?我宁愿去死!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阮成峰常年浸淫在酒色之中,身子消瘦,那一道血痕,便尤为的触目惊心。
阮靖见了,眼底浮上痛色,可被他这么一激,气得又抽了他一鞭子:“你不学无术,离经叛道,也就罢了,竟还处处跟阮家作对,为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被抽了两鞭子,背上皮开肉绽,阮成峰差点没被疼死,听阮靖问了一个如此可笑的问题,不由放声大笑。
笑得阮靖更为恼怒,执鞭怒指着他:“逆子,你笑什么?”
阮成峰笑到最后,脸上闪过悲怆之色,冷冷地看着阮靖:“母亲病重之时,一直念着父亲,可到死,她都没有等到你,父亲没有对不起我,可母亲恨你啊,她咽气的时候,都不忘对你的恨,她死了,那她的这一份恨,便由我替她恨下去。”
一瞬间,阮靖脸色僵滞晦暗。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父子隔阂,竟是因为这个。
人心就是这样,一旦寒了,就再也捂不暖了。
阮成峰因为丧母之痛,怨恨阮靖,往后,无论阮靖如何偏宠他,都不能消抹他心里的恨。
阮靖怆然闭上双目,扔了手中的鞭子:“扶大公子下去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