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默然了许久,忽然问道:“父亲让人杀死大哥的时候,在想什么?”
萧丞相眼底神色一滞,抬头看她,萧玉又问了一遍:“我想知道,当时,父亲在想什么?”
萧丞相把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里,只道:“如果连性命都没了,何谈以后?历来只有一人赴死,保全大局,你可曾见过,倾满门之力,为一人陪葬的?”
萧玉只觉得心里发寒:“所以,我也要做好随时被牺牲,被背弃的准备吗?”
萧丞相盯着她的眼睛:“是!”
萧玉想笑,却发现眼睛酸涩:“我跟太后说,为了萧家,我可以殒身不恤,可原来,自己甘愿赴死,和被至亲之人背弃,真的很不同,父亲,萧家的人心可真冷啊。”
“玉儿,”萧丞相神情变幻。
“父亲放心,”萧玉截断了他的话,眼底也冰冷一片,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望难过,只是错觉,“萧玉也是萧家的人,这样冰冷,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也断然教不出心慈手软的女儿,女儿累了,改日再陪父亲下棋。”
萧玉走出书房,风拂面而来,脸上冰凉一片。
她抬手摸了一下,湿润一片,不知何时,竟落了满脸的泪。
萧玉怔怔地看着指尖的湿意,心底突然狠狠地痛了起来。
她这辈子,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赢容九一回,再也不能让给她输得心服口服。
因为,那个一身傲骨,宁死不折的萧玉,在这一刻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