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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 疑 惑(1 / 2)

 卧室里黑漆漆一片。苏微尘也不开灯,抱膝坐在床前的地板上。

是因为她轻易地搬到他家,轻易地让他吻了她,所以楚安城把她当作一个很随便的人吗?!

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所以在他的眼底总是不时地流露着不屑和厌恶。

苏微尘的心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涩涩地发疼。

良久后,苏微尘才把手机开机。估计白慧此刻正气急败坏,她得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一番。然而,才按下号码,白慧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苏微尘,关机干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我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

苏微尘揉着发胀的眉心,疲累地道:“白慧,我真的不知道。”

她从未有过的茫然无助的口气,令白慧察觉出了异样:“微尘,你怎么了?”

苏微尘把楚安城送手机一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她听。

白慧在电话那头沉吟了半天,也不说话。最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微尘,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苏微尘不吭声。

白慧道:“微尘,你拧一下自己的脸——”

“疼吧?那疼就是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你跟那位楚先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微尘,你别犯傻。”

挂电话前,白慧还说了一句话:“微尘,你还是把这几个人都见了吧……”

苏微尘闭了闭眼,数秒后,她答了一个“好”字。

她与楚安城持续地无言。

哪怕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再无半点交流。偶尔眼神相触,她都会如遇见毒蛇猛兽般地迅速避开。

田野摄影工作室为了慰劳所有的员工以及合作的模特,每年年底都会安排一次度假。

今年呢,是安排的南方海岛游。

这一晚,三人用完晚餐,苏微尘在收拾餐桌。苏时突然问道:“苏微尘,你和丁兄不是要去七岛度假吗?你有泳衣吗?”

正欲离开的楚安城听到这句话,倏然停住了脚步。

苏微尘侧头想了想:“我有件黑色的。”

苏时笑了:“你说的不会是你那件如今连街头阿婆都不会穿的泳衣吧?!那件简直土爆了!”

“土有什么关系?能穿就行。”

苏时摇头叹气:“实在太难看了,狗都嫌啊。”

苏微尘蹙眉:“真的难看得那么夸张吗?”

“反正我从小到大就看到过你那一件。”苏时取过她搁在餐桌上的手机,“来,我来帮你淘一件。”

苏微尘劈手就夺自己的手机:“我才不相信你的审美眼光呢。小屁孩,快把手机还我!”

苏时敏捷地往楚安城身后躲去,如入了禁地般,苏微尘便止住了抢夺的动作,只好干瞪眼:“苏时,快还我手机。”

见苏微尘不敢对楚师兄动手,苏时顿觉找到了靠山,气定神闲地在淘宝搜索了一圈,打开了其中一个卖家的图片:“这件不错哦。楚师兄,以你男神的眼光帮苏微尘鉴定一下,这件怎么样?”

楚安城懒懒地扫了一眼屏幕,忽觉眼睛火辣辣地生疼。这款布料极简的比基尼,在美国的话,实在是司空见惯。美国妞豪放得很,在沙滩上放眼望去,多的是裸着身子在晒日光浴的。可是,楚安城一想到这点薄薄的布料穿在苏微尘身上,便顿觉口干舌燥,血液上涌。

楚安城扫了苏微尘几眼,道:“这件泳衣对身材的要求太高,我看还是算了吧。”

苏时说:“好吧,既然楚师兄说不行,那我再挑。楚师兄,这件怎么样?”

楚安城定睛一瞧,深V——这件若是穿在身上,真正是胸前风光一片大好。楚安城额头都快冒黑线了,他竭力抑制自己,移开目光,做淡然状:“估计还是不行。”

苏时又挑了几款,其实各有特色。

“这款呢?

“这件呢?”

楚安城都给出了各种理由一一否决。

“楚师兄,这款,苏微尘穿了应该不错哦。”

红白条纹的比基尼上衣和红色的平角裤,十分青春靓丽。相比前面几款,这已经是最保守的款式了。楚安城依旧觉得太阳穴处突突地跳个不停,但再否决下去,似乎也说不过去。

于是,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道:“这件马马虎虎吧。”

楚师兄的意思就是OK,素来把楚安城的话奉若圣旨的苏时当即拍板买下:“那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苏微尘,我付款买下啦。”

苏微尘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明明是她买泳衣,但作为当事人的她却只是被告知最后的结果。

买好后,苏时把手机递还给了她:“苏微尘,我和楚师兄的眼光,你就尽管放心吧。”

苏微尘无语了。但买都买了,也没办法,她认命地端起碗碟进了厨房。刚把碗碟搁下,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白慧打过来的:“苏微尘,二十二日下午两点,还是那家咖啡店。你星期六从七岛回来,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正好容光焕发地来相亲。

“苏微尘,这回相亲的人选,赞得不得了。叫凌霄,是我大哥同学的同事,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现在在洛海某IT公司上班。我跟你说,这回啊,哪怕你跟美国总统有约,也得给我把时间腾出来——”

“苏微尘,这人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合适的,学历高,收入高,素质高,人长得好看,家境又好……”

从未见过白慧把一个人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苏微尘倒是有几分好奇。但好奇归好奇,她对相亲仍是犹豫、排斥的。

一来,她根本不想见那些不相干的人。那些人再好,又与她何干呢?再好,也不会是……他。

二来,白慧一提起相亲,楚安城的脸便倏然闯入脑中。他那刻薄的话语,鄙夷的神情,饶是此刻想起,心口处依旧发疼。

她知道白慧是真心为她好。哪怕她不靠谱地一再放了白慧鸽子,白慧还是毫无怨言地为她打算。

一辈子有这么一个为她好的朋友,也值了。

她支吾了半天:“白慧,我不想去。”

“苏微尘,为什么不去呢?万一你的缘分来了呢?”白慧苦口婆心地劝她。

“这位凌霄对你很上心的,无意中听了你的名字,看了你的照片,就一直想见你呢。

“苏微尘,出来见见。你去见见也不会损失什么!”

白慧的话,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但楚安城的警告言犹在耳……

苏微尘握着手机,良久,方回了一个“好”字。

出游的那天,苏微尘定了闹钟,起得很早。她与苏时约定了,一起吃过早餐再赶去集合地点。

等她下楼的时候,发现楚安城居然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这几天的楚安城又一直黑着脸,也不知谁又惹到他了。

苏时买的泳衣在前几日便已经收到了。相对其他款式的比基尼确实保守很多,但苏微尘拎着那块薄薄的面料,左看右看,仍旧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但买都买了,她便洗干净挂在阳台上晾晒。

但也不知怎么的,等傍晚收衣服的时候,那款泳衣的上装,居然不翼而飞了。

苏微尘在楼下草坪四处寻找,连墙角都搜索了几圈,也一无所获。

于是,那款“狗都嫌”的黑色泳衣再度上阵,被她收进了行李箱。

三人走出小区的时候,天色不过蒙蒙亮。

由于光顾了几次,苏微尘与早餐摊那位胖墩墩的老板娘已经很熟了。见他们三人过来,老板娘很快迎了上来:“三位还是照旧吗?”

几日不见,苏微尘隐约觉得老板娘眉目间似乎憔悴了很多。

苏微尘点了点头:“老板娘,我赶时间,你把我那份打包。”

早餐生意极好,只是不见老板。老板娘的儿子光仔也在一旁帮忙。

此时,有一辆车停了下来,两个满身痞气的男子推门下车,大声嚷嚷道:“给我们来四份豆浆、包子打包。”

老板娘见状,赶忙将滚烫的豆浆灌进了纸杯,利索地用盖子封好,用袋子将豆浆与包子等一并装好,递给了光仔:“给他们送去,别跟他们要钱。这群人惹不起。”

光仔懂事地点头,提着袋子给几人把早餐送了过去。

只听“哎哟”一声尖叫,其中一个文身男当即狠狠地甩了光仔两个响亮的耳光,怒气冲冲地咆哮:“臭小子,他妈的,你有没有长眼睛啊?!这么烫的豆浆往我老大身上洒——你活腻了是不是?”

原来光仔给他们递早餐的时候,纸杯里的豆浆也不知怎么的倒了出来,洒在了车里一位满脸横肉的光头男子腿上。

光仔捂着脸倒退了几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早餐摊的老板娘赶紧上前,双手无措地搓着围裙:“先生,对不住,对不住啊。小孩子他不懂事,烫着您了。我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文身男大发雷霆,上前踢倒了几张桌子,把吃早餐的人赶的赶,骂的骂,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烫都烫到了,道歉有用吗?你们从明天开始不用在这里摆摊了。”

老板娘惊惶不已,委屈无奈地拉着儿子的手:“光仔,来,快给这几个老板道歉。说对不起,说你不是故意的。

“几位老板,我们一家三口,还有老家的公婆,都以这小摊子为生。这孩子真的不是故意烫这位老板的。要不,我给这位老板赔医药费?”老板娘苦苦哀求。

“医药费?我们老大稀罕你那点医药费?我告诉你们,说了明天开始不准摆摊就不准摆摊,否则我们见一次砸一次。”

光仔不过七八岁,黑黑的脸上有两团自然红晕。苏微尘每次来,他都乖巧地坐在老板夫妻身后的一把小椅子上看书,或者趴在折叠小桌上做作业。如果父母忙的话,他就会主动过来帮忙端盘子,忙完后,再去继续做作业。偶尔发现苏微尘的注视,他便会羞涩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十分可爱。

苏微尘从没见过比光仔更懂事、更令人怜爱的孩子。

然而此时的他拉着母亲的衣角,蓄满泪水的眼里满是惊恐无助:“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文身男犹未解气,一直骂骂咧咧。

苏微尘实在看不下去了,霍地站了起来:“这位先生,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个孩子不过是溅了些热豆浆在你朋友身上,请问他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要不,咱们去医院鉴定一下是几等伤残,等鉴定书出来,该怎么负责就怎么负责,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你看如何?”

文身男放肆的目光顿时被她给吸引了过来,他饶有兴趣地往苏微尘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嘴里不干不净地道:“哟,小妞,长得不错嘛!这样吧,你要是肯陪我们家大哥一天做补偿,我就不用那小子负责了。”

他瞟了一眼身后,扬扬得意:“看到没?我大哥又高大又有型,而且手下多的是兄弟。”

就他那个满脸横肉的大哥还高大有型,那全世界的男人都帅过汤姆·克鲁斯了。苏微尘很想仰天大笑三声。

忽地,只听楚安城一声冷笑:“是吗?”

那男子跟着所谓的大哥横行霸道惯了,哪里被人这般挑衅过?被楚安城这一抢白,顿时找到了泄愤目标。他上前一步,在楚安城坐的那桌上重重一拍:“臭小子,想做英雄是吧?来,说话前先撒泡尿照照镜子。

“我告诉你臭小子。你敢再多说一句,小心我揍你。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楚安城将脸转向他,缓缓地勾唇一笑:“就凭你?”

他这简直是在挑事。苏微尘不由得心惊,怕楚安城吃亏,赶忙暗中拉了拉楚安城的袖子。

她不知自己的动作令楚安城心中一暖。

楚安城侧了侧头,轻轻地对她道:“没事的,你放心。”

苏微尘怎么可能放心,担忧道:“要不我们报警吧?”

“不用。”楚安城似乎十分笃定。

文身男撸起了袖子,骂骂咧咧:“好,好,臭小子,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拳头。”话语未落,他趁楚安城不备,猛地挥出了一拳。

那拳头直冲楚安城而来,忽地划过苏微尘面前,她发出“啊”一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楚安城搂着她一个旋转,脚在瞬间腾空一抬,扫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直抵那人的面门。

晕晕乎乎的苏微尘隐约听见“噌”的一声响动,待她定睛细看的时候,不由得呆住了。

那文身男也被楚安城惊着了。他压根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楚安城会有这等身手,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绕满脖子的文身更是因他的脸色而张牙舞爪了起来。

楚安城冷冷地扫了他们一圈:“滚是不滚?需要我报警吗?”

一直坐在车子里的那位满脸横肉的光头老大此时终于发话了:“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们走!”

文身男后退数步,气急败坏地指着楚安城:“他妈的,臭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在围观众人的指指点点中,那文身男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远去了。

人群渐渐散去。

老板娘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苏小姐,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可你们不知道,这些人可不能随便招惹啊。”

苏微尘一边帮他们整理桌椅,一边宽慰老板娘:“没事的,不用担心,洛海的治安很好。他们要是再敢上门来闹,我们就报警找警察。”

“我们混口饭吃的,素来最怕这些地痞流氓,所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就忍。我怕连累你们,他们这些人,没一个是善茬!”

“放心吧,没事的。”苏微尘说,“对了,怎么不见光仔他爸?”

谁料这句话话音都未落,老板娘便红了眼,她一手揪着围裙,一手抹眼泪:“孩子他爸身体不好,住院呢。”

“怎么不好了?”上个星期看见老板,还是好好的,嗓门洪亮得很。

老板娘泫然欲泣:“医生说是癌症。”

苏微尘只觉眼前的景物似乎晃了晃:“怎么会……”

老板娘惨然道:“任谁听了都不信。孩子他爸那么大的个儿,平时一百斤一百斤地扛豆子,身子向来比老黄牛还壮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得这病,一个劲地说肯定是医院诊错了……”

光仔上前拉起了母亲的手,似在安慰母亲。苏微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敏感的光仔似乎也察觉到了苏微尘的注视,他闪躲地将视线移到了一旁。随后,他悄悄抬手,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睛。

苏时见状,默默地把自己书包里的纸巾塞给了他。

此时,又有人坐下来叫早餐。老板娘抹了抹眼,扯出了一个微笑,招呼道:“来了。您要吃点啥?”她转身拍了拍光仔的手:“去给姐姐拿份甜豆浆和粢米饭。”

光仔应声而去,给苏微尘打包早餐。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那是生活所迫,不得不早熟。若是可以,谁不想躲在父母怀里撒娇哭泣,谁不想被父母捧在手掌心?

苏微尘想起了自己和苏时,一时不由得红了眼眶。她怕旁人瞧见,便别过头。只是这一侧头,便看见楚安城正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自己。

此时,路边车子的喇叭声响起,丁子峰从车里探出了头:“苏微尘,集合时间快到了。”

楚安城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

苏微尘接过了光仔递过来的早饭,拖着行李箱跟苏时挥手拜拜:“这两天好好练琴,不许偷懒哦。”

苏时哼了一声:“臭苏微尘,好像我什么时候偷懒过一样。好走,不送。”

苏微尘好气又好笑:“臭苏时,我真走了啊。”

苏时喝着豆浆,头也不抬地跟她挥手:“走吧。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就行。”

苏微尘又说了句:“楚先生,拜拜。”

楚安城不说话。对此,苏微尘多少有些习以为常了。她随后便转身上了车。

苏微尘不知楚安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至车子消失不见。

集合的地点是在工作室,大伙都已经上了大巴车,正在等候他们。

一上车,丁子峰自然而然地与苏微尘坐在了一起。舟舟等人各种若有所思、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都如黄蜂尾后针般“嗖嗖嗖”地扎在苏微尘身上。

车子缓缓地开动,沿着市区街道往机场高速而去。不多时,洛海国际机场已在眼前了。

安静的车厢内,苏微尘包里的手机“丁零零”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的是苏时的手机号码。苏微尘按下了通话键,含笑道:“臭苏时,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啊?”

苏时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急促惊慌:“苏微尘,你在哪里?”

苏微尘觉得不对,电话那头,随着苏时的语音一起传来的还有警车鸣笛的尖锐之声。

“苏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微尘,楚师兄……楚师兄被车子撞了……”苏时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苏时的话在耳边闪过,奇怪的是每个字苏微尘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却怎么也无法将其组合在一起。她脑中空荡荡的,一片混沌。

她仿佛灵魂出窍似的,飘浮在高高的虚空之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噌地起身,对司机大喊:“停车,停车。”

司机在路边停下了车。丁子峰捉着她的手臂问怎么了。

她甩开丁子峰的手,不顾一切地跑下了车。

苏微尘踉踉跄跄地赶到叶氏医院,见到楚安城的第一眼便是他双手上包扎着纱布的受伤模样。

听到开门的动静,在病床上靠坐着的楚安城转过了头,见了她,目光微动。但这种微动在看到她身后的丁子峰之后,便消失无踪了。

据说这是一双价值一亿美元的手。如果有什么差池……苏微尘根本不敢往深处细想,每一步都踏在惶恐之上。

如果有事的话,楚安城该怎么办?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只觉得双腿酸软,每一步都似灌了铅一般举步维艰。

一路陪着她前来的丁子峰客气地问候:“楚先生,你没事吧?”

楚安城眉目不抬,神色如常:“没什么大碍。谢谢丁先生的关心,感谢。”

苏微尘环顾四周,找不到苏时,不免惊慌:“苏时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护士带他去做检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正说话间,苏时和护士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位交警。苏时见了他们,撒开腿跑了过来:“苏微尘,丁兄。”

苏微尘紧张地把苏时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苏时,你怎么样?”

苏时摇头:“我没事,楚师兄把我推开了。你看,就额头擦伤了一点点,医生和护士小姐都已经帮我擦了药。苏微尘,你就放心吧。”

苏微尘到了此时,方觉得松了口气。

两位交警摊开了本子,客气地道:“不好意思,楚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给两位做份笔录。”

楚安城点了点头说:“好。”

原来两人吃过早餐,在送苏时去学校的时候,有辆车子连喇叭都未按便呼啸着闯了红灯,朝着两人而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楚安城反应及时,一把推开了苏时。他自己则因护着苏时,避之不及,整个人被车子的冲势一带,摔在了马路上。而那辆撞他们的车子根本没有停下,反而加速逃逸而去。

“你确定肇事者根本没踩刹车吗?”对于这个问题,交警问得很是慎重。

楚安城说:“我十分肯定他没有。我想你们在现场也肯定找不到任何刹车的痕迹。”

“好的,情况我们了解了。这是我们的电话,如果有补充的话,楚先生你随时可以再联系我们。”

由于楚安城的身份特殊,所以负责的主治医生再三要求他留院观察。

楚安城则坚决要求出院回家。黄医生没法子,愁眉苦脸地过来跟苏微尘商量:“苏小姐,你是楚先生的朋友吧?”

她与他应该可以算是朋友吧。于是,苏微尘点了点头。

“请你帮忙劝劝楚先生吧。虽然目前拍的片子显示,他的手没有伤及骨骼。但楚先生的情况特殊,他的伤是不能有万一的。若是有个万一,导致以后楚先生无法弹奏的话,我们医院实在承担不起这样重大的责任啊。”

苏微尘心头一阵大跳:“真的会这么严重吗?”

黄医生道:“应该不大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凡事小心些,仔细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黄医生说得确实在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只是,苏微尘觉得这位黄医生怕是找错人了。楚安城怎么可能会听她的劝告呢?!

苏微尘没有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病房:“楚先生,要不我们还是听医生的建议,留院继续观察几晚?”她其实没有半分的把握可以劝服楚安城。

楚安城抬头扫了她一眼,沉吟了数秒,方道:“那你去缴费办手续。”

苏微尘一怔后才反应过来,楚安城这是答应了。

“钱包在我口袋里,卡的密码是××××××。”

因搁在长裤的口袋,苏微尘只得弯腰去取。然而这个姿势却暧昧得很,一低头,她乌黑浓密柔软的长发便轻轻地蹭过楚安城的下巴。

丁子峰见两人的亲密状,心里吃味,脸色难看得紧:“苏微尘,我这里有钱,可以先垫付一下。”

楚安城虽然表现得不大明显,但丁子峰隐隐约约总能感受到楚安城的敌意。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东西,彼此心照不宣。

“谢谢丁先生了。”楚安城眉毛轻抬,似笑非笑地道,“不过,我不缺钱。”

这场斗争,以苏微尘摸出钱包而暂告结束。

办好手续,丁子峰向楚安城告辞:“楚先生,我先送苏微尘和苏时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休假了。”楚安城客气如常。

“楚先生太客气了。苏微尘和苏时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吗?”楚安城瞥了一眼苏微尘,懒懒的不再开口。

二人一来一往间,硝烟暗藏。只有苏微尘傻傻地不知:“楚先生,我回去帮你整理一些生活用品送过来。”

“谢谢,不用了。你帮我打个电话给罗姐,请她整理给我即可。”

这样淡淡的口气,完完全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苏微尘讪讪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道:“好。”

“麻烦你了,苏小姐。”楚安城的每一个字都十分客气。

可他越是这般,苏微尘心里就越觉得闷闷沉沉的,很不舒服。

苏时一进家门,就去了琴房,他对苏微尘说:“楚师兄对我这么好,所以我更要认真弹琴。”

有弟如此,夫复何求啊。苏微尘摸了摸他的头,欣慰不已:“乖啦,去吧。”

一时间,客厅里就剩下她与丁子峰两人。

丁子峰转过头,脸对着她,忽然劈头盖脸就问:“苏微尘,你是不是喜欢他?”

苏微尘骤然抬头,望向了丁子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丁子峰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她的表情,片刻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苏微尘,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微尘说:“当然是真的。”

“苏微尘,我都没有说他是谁!”

苏微尘张了张口,最后却只是无言。

丁子峰似一直在等她说话,但最后他仿佛心灰意懒了:“我先回去了。”

苏微尘极轻地道:“我没有喜欢他!半分也没有。”

丁子峰反问道:“是吗?”说罢,他转身出门而去。

苏微尘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鬼迷心窍般地抬手,触了触嘴唇。她对丁子峰说的每一个字都极慢极认真,认真到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她半分也没有喜欢他!

半分也没有!

在整理楚安城的衣物的时候,不经意就看见了他搁在一旁的那条黑色围巾。哪怕被她钩破了,他依旧珍惜得很,将其整整齐齐地折叠好,搁在柜子里。

这肯定是一条对他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围巾。

虽然自己不是故意为之,但这围巾到底是被弄坏了。所以,那时的他才会那么生气,才会那样口不择言。

罗姐来的时候,她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了,便把袋子交给罗姐带走了:“麻烦你了,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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