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总是发生在不经意之间,而有些事情即使发生在你眼前也不被知晓。
谋道是可悲的,作为谋士,要学会忍耐,懂得寂寞。他像是走钢丝,他像是拆弹,稍有差错迎面而来的便是所谓的最后。但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做着这一份工作,有些事情总要有些人去做的。不说伟大,不言奉献,心里所想的那就去做,只是这样而已....
一日又要过去,时间在眼里刻意的缓慢,在记忆里又刻意的紧急。
亦凡没有这样的观念,他还没真正的奋斗过,连所谓的梦想都不太清晰的人又有什么奋斗可言。只不过生活同样充实着,或许是上一辈子太过清闲的缘故,这一世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围绕着,敌人,亲人,友人,也很满足。
不得不说,可怜的亦凡,他的友人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且那一份本就不真的友情也被近乎机械的思考冲淡了,虽然心里还不敢去想,但是有些事情总是那么清晰,智者是可悲的,孤独的。
还是那一副场景,没有变过,却也不令人厌烦。
“到了最后一刻了呢。”亦凡感叹着,小手抚摸着石桌,上面的棋盘还曾记得是他亲手刻上的,痕迹早已有了岁月的侵袭。
云伯面无表情,他喜欢这个表情,对高深的人来说,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的体现。
竹林叶落,与风儿交织出迎接月色的乐曲,夕阳还不舍得下山,红霞也显得厚重,它们其实心里也知道,在这夏天,被人们深深地讨厌着吧。但也知道,在这夏天,最爱人们的是它们吧。
“亦均死了。”云伯道。
“哦,谁杀的。”亦凡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讶,琢磨他的情绪有时候是很头疼的事情,毕竟今世的职业病和前世的职业病都不允许,今世不能,前世太过。
“是六族老。”云伯斜了一眼亦凡,继续说道。
“不应该。”亦凡回斜了一眼云伯,只是斜着斜着就一直斜着了。“还有什么没说的,我可不信就这些。”
“据说是有一些袖带的碎布,还有一些扯断了的彩布。”云伯似乎忍受不了亦凡赤裸裸的...挑逗暗示斗鸡眼,走向了竹林近旁。
亦凡心里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歌女,彩布,长袖带,如此有职业特征的玩意儿还真只能想到这个了,毕竟总不会是一个体操运动员和一个花旦一起玩耍吧,那也不愉快啊...
“亦均的伤口,的确是六族老所为。”云伯见亦凡思绪了片刻,又道。
亦凡却是没有多说什么,舞女自然是有什么作用的,云伯自然也不是掩饰,他的智商虽然像一块石头,却内里藏金。
“六族老干的事,看来我要遭殃了。本以为上次亦威一事过后就该轮到我了,不曾想出了些变故,不过结局仍然未变,在他们眼中,无论如何,结局都在我身上。也好,我也累了。”六族老明面上是二族老的人,亦凡却说要出事的是他自己,有些新鲜,但既然他说出来那就有道理。
“离开这里吧,那边也等的很久了。”云伯道。
亦凡望了望天空,乌云皱成一团,似乎要下雨。能在黄昏时候将一抹火红都漆上一层黑的天气,似乎这雨很大啊,足以冲淡很多。
亦凡只是点了点头,云伯却是放松了许多。
“你说有些人五谷不勤,生来富贵,但为何会不满足。”
“人心趋利,不足为奇。”
“利来则我心慌,利走则我心伤,利来利往,起魂落魄。如此看来利是坏事物,又为何要趋它。”
“你是认真的吗?”云伯面无表情。
“我没有认真,只是在假装认真。五十步可以笑百步,但不能笑千步,不能笑万步。因为只要有人认同,阴险狡诈那是智谋,残忍好斗那是勇猛,如若不是,还有大义,枭雄等数不清的词汇替他遮掩。但如果不认同,忠可以是愚忠,善可以是伪善,说到底,世间众人还是太过自我了。”
“你只说了千步万步,可曾想过那些不曾离去的。”
“他们死了。”
“为何要说这些?”
“因为我认同你,此时此刻,我也不过是在筛选适合你的词汇罢了。”亦凡遥望云层,墨汁挤压在一起,仿若有佳人研磨,由淡转浓,厚重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