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看着进入屋内的夏言,上官宏抬手说道。
夏言倒也没有客气,略显奇怪地看了一眼上官宏后,便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梨木椅上。
“你伤势现在如何?”上官宏淡然问道。
“上官大人都亲自出手了,这伤势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夏言轻笑一声,讥讽道。
“放肆!”还不待上官宏回话,上官夫人已经忍受不了,呵斥道。
自夏言一进来,上官夫人便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现在听见夏言还敢口出妄言,更是恼怒,若不是碍于上官宏在旁,她早就令人将夏言赶出去了。
夏言瞥了一眼上官夫人,随即眼帘低垂,毅然一副懒得理睬的模样。
“你……”上官夫人顿时大怒,美丽的妆容稍显扭曲,正欲斥骂。
“够了!本官在这,还轮不到你这一介妇流来说话,你若再聒噪,那便出去!”上官宏毫不留情地打断道,气得上官夫人娇躯微颤,但却再不敢反驳。
上官宏冷冷看了一眼其夫人,心中略显烦躁,本来上官夫人也算得上是一名知书达理的贤妻,奈何一牵扯到上官飞越的事宜,她便好似失了方寸,如同市井妇人一般,这令得上官宏极为不满!
夏言却甚是奇怪的打量着上官宏,从他一进这房间以来,上官宏对他都称得上是礼待,为了他不惜呵斥发妻,这种反常举动使得夏言百思不得其解。
“前日黎馆主来找本官了,想要本官放你一马。”仿佛看出夏言的疑惑,上官宏眸光一闪,沉声说道。
“黎馆主?”夏言眉头一皱,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与黎老馆主非亲非故,他缘何来为自己求情?
但夏言很快,便想到了原由,李当心!
以黎老馆主当日展现出来的对李当心的看重,只要李当心相求,倒也的确有希望将其请动。
可惜看目前的情况,黎老馆主的面子显然不够大,不足以令上官宏放了自己,不过黎老馆主能冒着开罪上官宏的危险,来替自己求情,这份拳拳之意实在是分量不轻。
夏言默默想道,心中不由一暖,但更令他感动的却是李开心姐弟俩。
俗话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本是人之常情,夏言突逢大难,若是李开心姐弟俩与他断绝关系,夏言也并不会意外,也不会埋怨,毕竟李开心不是孤身一人,他们需要考虑的因素还有很多。
但李开心姐弟俩并没有如此做,而是选择与他同进同退!
夏言无法想象,李开心姐弟俩是哀求了多久,才能将黎老馆主请动。
“黎馆主将前因后果都跟本官细说了一遍,与本官所查基本吻合,此事的确是因我这逆子而起,他有今日这般下场也是他自作自受,与人无尤。”上官宏缓缓说道,每说一字,其脸上的哀痛之情就越重一分。
上官飞越有如此下场,与他这人父也不无关联。
“不过他终究是我儿,即便他有万般不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而毫无作为。”上官宏一顿之后,接着说道。
“上官大人所言,在下完全明白。”夏言听完后,点了点头,对上官宏大为改观。
“本官还是那句话,你若能救我儿,从此恩怨两清,我上官府甚至可以将你列为坐上贵宾,但若你所言有虚,本官也不要你性命,你只需自废修为便可。”上官宏闭着眼睛说道,脸上带着几丝愧然。
上官宏看似饶夏言一命,但对夏言这般的修士来说,废其修为与夺其性命并无二致。
“说实话,在下也殊无把握,但却可以一试,只看大人有没有这个信心让在下放手施为了。”夏言不可置否地一笑,随后反将一军,目光炯炯地看着上官宏。
“不可!”上官夫人惊呼道,顾不得上官宏先前的禁令,连忙说道:“老爷,他自己都承认了并无把握,而牵引意识这事何其危险,稍有不慎飞越便将再无生机啊。”
上官宏却并不答话,闭眸沉思良久才忽然睁开,看着夏言:“你尽管施为,有什么本官能帮得上的,你也尽管提,本官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夏言倒有些意外地看着上官宏,没想到后者居然如此看好自己,亦没想到其竟如此果断决然,十足的大将风范。
“老爷……”上官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上官宏无情打断。
“飞越现在如痴呆一般,简直生不如死,无论有何机会都得一试,情况总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即便失败飞越也能得到解脱!”
上官夫人闻言顿时呆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神情呆滞的上官飞越后,不禁以手掩面,泣不成声,也不再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