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灰头灰脸爬起来,少年已经立在数丈开外,俏皮地冲他扮了个鬼脸,然后朝数里外的一座村庄跑去。
虬须汉子又羞又怒,正要追赶,却见清癯男子从担中拈出一片药材,指尖一弹,那药如电射出,“噗”的打在少年委中穴上,少年“啊”了一声,一个跟斗摔倒在地。
虬须汉子飞奔过去,拎起少年“叭叭”就是两巴掌。
这两掌出手极重,少年脸上立即现出两个红红的掌印,嘴角也渗出血来,可少年倔强得很,虽然疼得眼泪汪汪,却始终不曾哼出半声。
虬须汉子拎着少年回到崖前,往地上狠狠一摔,骂道:“妈那巴子,鸟毛没干,竟敢戏弄老子,待会非活活剥了你不可。”
正想踹上一脚,清癯男子道:“想想怎样擒那贼人罢,拿这小孩出气作甚?”
虬须汉子脸上一红,那脚便没踢出,悻悻道:“谁拿小孩出气了?我是恼他跑便跑了,还扮鬼脸奚落老子,妈那巴子的,孰可忍孰不可忍?”
清癯男子见他一身尘土,下巴还磕开了皮,苦笑了一下,道:“人是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不知韩兄有何高见?”
虬须汉子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抓起来再说。”
清癯男子道:“抓是肯定要抓,但苏厚青号称江淮第一捕,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仅凭你我恐怕难以制服。”
虬须汉子搔了搔头,道:“我们抓了他儿子,等于已经打草惊蛇,如不动手,难道眼睁睁看着他逃之夭夭?”
清癯男子道:“事已至此,我们确已别无选择,要是马九……唉,不知他们回来没有?”
提到马九,虬须汉子眼前一亮,道:“马九这些天身子不适,说过早些回来的,现在已过正午,应该已经回到镇上了。”
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小孩玩的冲天炮。
清癯男子急忙阻止道:“不行,这儿离苏氏藏身的地方太近,咱的信号一上天,只怕马九他们没到,那厮却已跑得无影无踪。”
虬须汉子知他说的不错,垂下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清癯男子四下看了看,发现附近并无其他人,捋掌道:“有了。”
附在虬须汉子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担也不要,径直往洄龙镇如飞而去。
男子走后,虬须汉子将那两担药材从崖上扔了下去,回身扯下擦汗用的布巾塞在少年口中,狞笑道:“要不是你多少有些用处,老子将你一块扔下去。”说罢,提着少年钻进了旁边树林。
少年猜想清癯男子一定去找帮手去了,心里后悔不迭:“父亲一再告诫我不要随意出来,不要与陌生人讲话,自己偏偏不听,这回终于惹祸上身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虬须汉子显然不是闲得住的人,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躺下哼上几曲,就是不见清癯男子转来。
虬须汉子骂咧了几句,目光渐渐落在少年身上,看着看着,突然“嘿嘿”笑了两声,缓缓踱到少年跟前。
这时,恰有几朵乌云飘到林子上空,偌大的树林霎时阴暗下来,加之河边风大,吹得四周灌丛摇摇晃晃,恍如无数鬼怪在那张牙舞爪,更添许多恐怖气氛。
少年吓得抖成一团,心里道:“莫非他真要活活剥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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