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你要搞清楚,这不再是你装模作样的地方了,要是每个人都偷懒的话,那都大人的皮鞭可要喝西北风去了”旁边另外一个同样差服的营兵,挥舞着皮鞭抽了下来。
“不……求求你们,别打我爹!”年轻的身影冲出难民中,扑倒护在那个被唤作沈丞相的身上。那人面目清秀,只是一头蓬松的发髻,像在草堆中滚过在海风中瑟瑟发抖。
“该死的刁民,胆子肥了不干活想造反了,这么多的珠蚌还等着侍候呢!”高瘦营兵踢了踢脚底的海沙,愤愤吼道。
“猴子!别给他们文说,这些贱民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官大老爷。都给老子睁大眼,这里是清越国的崖州,犯人的流放地。不给老子老实干活,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享福的吗?难不成还想让老子给你们捶背头饶痒痒”
一阵皮鞭随着话音未落,便劈头盖脸抽打起来,骤雨般在沈大人和麻衣公子的身上落下,呻吟求救哭喊,其他流放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清越国、崖州、流放地、沈丞相……慕容夕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背,明明来沾沾佛光的,却被天涯海角这些孤魂野鬼缠上拖到这个时空,脑子全是浆糊。
劈劈噗噗那鞭子像抽打在自己身上样,慕容夕打了个冷噤,心神随着起落的鞭影,慢慢从穿越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她抓起海边的沙泥,涂抹在脸上身上,那些盐腥味让她的肌肤有些刺痛。
“差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慕容夕站立起来,正午的阳光照在她娇小的身上,逶迤着瘦弱的阴影。一脸蜡黄的脸上满是粗粝的泥沙,掩盖了她的倾世之姿,显得潦倒脏乱。宽大的麻衣系在身上,像市集经过的小贩。只有那挽起的道姑头,和从容闲散的举止,令整个人显得灵神有韵精气神十足。
慕容夕朝着旁边负手而立的都教头走去,黑脸男子方正脸上嵌着蒜头鼻子,魁梧的个头像个带队的。
都教头打量着这个冷不防,冒出来挽着发髻插着木簪的男子,小胳膊小腿的,一脸不屑。“一边去,妨碍公务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非也,官爷也得讲道理,把人打得半死能干活吗?”慕容夕看着一脸酷吏样子的都教头,似乎不可理喻。
打人的营兵听见谈话便收了鞭子冲了上来,一副群干的架势。“臭小子,找死啊你,什么人打得半死,莫非你和这些罪人是一伙的。”
“晕,真是秀才遇到兵,青天白日下满口雌黄。看来什么法什么理,都不及崖州官爷办差的威风啊。”慕容夕压抑着愤懑紧了紧自己的衣袖,看来这样的蛮荒之地无理可讲。
“找死……”一副瘪三样还想强出头,都教头脖子一歪。几个营兵便冲了上来,手里的家伙齐刷刷向慕容夕招呼过去,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男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那群瑟缩的流放犯吃惊立在一旁,慕容夕这些差爷竟会这样。有些温怒了。
“你们到底讲不讲理?”慕容夕指着环伺的营兵,却没人搭理她。
沈家父子定定看着被群殴围困的男子,历经沧桑沉浮百感交集,揪心地看着被激怒的慕容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