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与太史慈搦战,力竭受伤而退,…战后计算得失,杀敌千余,自损八百,无力攻城,离城十里下寨,以待主公麾军前往。”听着张辽帐下小校的禀报,吕布自言道:“那太史慈能击伤文远?”似是不信,吕布狐疑盯向小校。
小校满脸汗水,不敢擦拭一下,当他来至提兵向北海进军的吕布帐中时,这才得知主公以七千之军力破黄巾四万之敌,且逼降渠帅管亥,传檄徐和,收服青州三十万黄巾。如此丰功伟绩,岂是凡人所能为?小校已将温侯吕布视为天人,心中满是崇拜之感。
虽然疲惫,虽然劳累,一宿没睡拼命赶路,来到主公帐内,喘着气禀告完消息,听得吕布略带疑问的相询,小校连忙为主将张辽分辨道:“那太史慈确实勇武不凡,张辽将军与其相斗近半日,若不是北海城中武安国下来助战,两人相争结局或许不一样…”
吕布罢手阻道:“毋须多言,武安国,某记得此人,…”吕布说着,遍视帐中诸将,从军师陈宫脸上移过,看向管亥、徐盛、廖化三人,只见三将肃然跪坐,不敢有一丝狂悖之意。
吕岱、徐和两人不在此,自己传檄,廖化持节过去,吕岱、徐和两将虽然罢战,但心中却憋着气,吕布明了,战场之上斩杀敌军乃是为将本分,可若是本来敌对的双方,现在要令其携手起来,却非易事。徐和有此心,吕岱有此意,吕布不能强之,只得令吕岱继续留驻平寿,徐和跟随大军之后缓进。
“当日,武安国与某相争,被某砍断手腕而退,其人武艺还算尚可。”吕布接着说道:“既然武安国不出,而让太史慈出战文远,想来这太史慈或有些武力。”
平寿城外一战,黄巾军折损在万人上,己军死伤三千,现在挟三万四千大军攻袭北海,他孔融如何能挡?
吕布冷哼一声,何况还有徐和六千后军。
北海之下,在己看来,如探囊取物,无须多虑。
大军虽多,但军纪不肃,何以为战?
吕布心中充斥着手握大军的满足感,同时又有随时会因此而倾覆的危机感。
“你回去告知文远,静心休养,北海,某自取之!”吕布结束了军议,令大军继续前行。
徐和遣人过来禀报,告知在与吕岱夺城战中,他先行击溃柳毅辎重粮草队伍,这才放手攻击吕岱的。吕布有些微愠,徐和此人明是乞罪之书,实则是显其军阵之力。
柳毅败退回莒县,那都是小事,毕竟止有千人,不能阻徐和近万黄巾攻击平寿城池。
可现在徐和所报过来之事,没有提及向自己呈上所抢的粮草辎重,他想做什么?
以此威胁自己?
吕布满目都是狠厉之色,若是徐和此人不服己令,异日拿他示众,以儆效尤。
大军行进,所需粮草甚巨,现在全掌徐和一人之手,他若在攻战北海之时反叛,自己以何对之?
吕布召来陈宫,细言其事,陈宫听罢,捋须言道:“主公,此事本应早在收降管亥之时,就令许褚、徐盛、廖化三将中,派遣一人前往徐和军中,收其兵权。”
陈宫骑马随着赤兔而进继续说道:“然当时主公,避而不见宫,”陈宫说道此处,吕布面露郝然,解释着说道:“公台,非是某避之不见,实则是…”
实则是你气愤吾阻你封赏管亥一事,陈宫心中默默帮吕布接着说完话,开口阻住吕布之言,接着说道:“管将军慑以主公之威,乃是真心实意投向吾军,徐和之意如何,宫不知矣。”
陈宫说道:“现在主公可召其过来,若是不从,可麾军击杀之。”陈宫眼中带着深思,继续说道:“黄巾军刚降,军心不附,以吾观之,恐有兵变之虞。”
吕布然之,虑此事将会有极大的可能发生。
陈宫辄思半晌,拱手道:“主公,不若召管亥前来,将此事交付于他。”
吕布诧异,说道:“某本欲迁将军位,以安其心,现在管亥仅为一营将,虽公台汝言其诚心降某,然此事不得不防,现在令至徐和军中,不怕其反复乎?”
陈宫暗忖,就怕你不反啊!
主公誓言之时,黄巾众军士皆听闻,徐和、管亥两人阴结勾连,图谋造反,此事若成真,感主公之诚意,黄巾军士必然踌躇莫定。何去何从间,主公挟雷霆之势,击徐和一军,斩此两将,则万事大吉矣。
并骑上前私语道:“主公,黄巾降军势大,莫如趁此机会,斩杀徐和…等,永解后患。”
听罢陈宫之语,吕布怔怔单骑孤行。
陈宫之言他似曾相识听过,然自己誓言尚在眼前,就要毁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