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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冲天命张刚和刘方带着几个人连夜把周府丞的尸身送回老家安葬。
深夜,厉向南让县丞郭子明把关冲天主仆三人安排到官驿休息。郭子明安排妥当之后,对关冲天说:“天色不早了,大人早些安歇吧。”
关冲天拱手致谢,“多谢厉知县和郭县丞操心。”说着亲自往外送郭子明。
两人走到门口,郭子明忽然停下脚步,俯身整理鞋。
关冲天眼尖,看到他在整理鞋的同时悄然拾起一枚不知是谁掉在地上的铜钱,悄然握在手中。关冲天看见,略皱了下眉头,但是装作没看见。
关冲天送走郭子明之后回到屋里坐在灯下看书,胡安陪侍在一旁。
关文进来说:“二叔,外边有个人要找你。”
关冲天问:“是什么人?”
“他不肯说,不过,他让我把这把折扇交给你。”说着把一把纸折扇交到关冲天手里,关冲天打开那扇子一看,上面写了“静观”两个字,不由得面上一喜,忙对关文说:“你快让他进来。”
片刻功夫,关冲天引着一个头戴斗笠,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人走了进来,那人一进来向关冲天略略一拱手,却并不说话。
胡安刚要问那人是谁,却见关冲天对他和关文说:“你们俩个先出去。”
胡安和关文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下去了。
关冲天站起身把那人让到一旁的椅子上,问那人,“怎么样了?”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关冲天,关冲天拿起那册子仔细地一页页翻看起来,一柱香的功夫之后,他指着那本册子对那人说:“有了这个东西就好了。”
那人站起身,拱拱手离开了。
那人刚走,胡安走了进来,问关冲天坐在灯下沉思,不由地问:“二爷,这人是谁?怎么神神秘秘的?”
关冲天刚要说话,关文走进来,“二叔,厉老爷求见。”
关冲天听说厉向南要见他,忙说:“快请。
关文和厉向南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关冲天让了座。厉向南似乎是一脸的疲惫,先是跟关冲天说了些住的是否舒适之类的话套话,关冲天一一作答。
胡安送上茶来,关冲天指了指茶杯,“厉县请喝茶。”
厉知县端起茶杯,看了胡安一眼,又放下。关冲天看出他有一肚子话要说又不便说的样子,就对胡安和关文说:“我跟厉县有些公务要谈,你们下去吧。
胡安和关文点头退出。
厉向南呷了一口茶,放下,寻思半晌,然后问:“下官有句话想问关大人,却又不知该不该问?”
关冲天一笑,“但问无妨。”
“下官听说关大人今天去了华亭县?”
“是。”
厉向南犹豫了一下,又问:“大人可知如今这华亭县对于大人来说是龙潭虎穴之地?”
关冲天好奇地笑问:“噢?关某愿闻其详。”
“下官风闻关大人此次巡抚应天主要是为了彻查徐阁老纵子侵田一事……”
关冲天刚要说话,厉向南向他摆摆手,继续说:“大人,虽说现在徐阁老致仕在家,可是他在朝野的势力不用我说您也知道,还有他的子侄、门客、家人更是个个如狼似虎,所以下官想奉劝关大人……”厉向南刚说到这里,胡安走进来,一拱手,“二爷,郭子明郭县丞求见。”
厉向南听说郭子明来了,不由得脸色略变,关冲天也觉得奇怪,不过他还是让胡安把郭子明请了进来。
郭子明一进来向关冲天一拱手,“大人,卑职深夜打扰,请大人关涵。”
关冲天说:“不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子明说:“关大人,我这次来不是找您,是找我们老爷请示一件紧急公事。”
关冲天点头,“原来是这样呀。”说着转脸看厉向南。
不知为什么,厉向南听了郭子明的话并没有起身走,而是扶手沉思不语。
关冲天看着他,半晌,他才站起身,向关冲天拱了拱手,“大人,已是戌时了,下官就不打扰了。”说着站起身,刚要走,又转回头,一拱手,“关大人,厉某一向敬佩关大人的忠肝义胆、不畏权鬼、刚正不阿,可是关大人你非要去那华亭县,最好处处提防,时时小心,切记切记!”
关冲天听得出厉向南的话里弦外有音,他站起身,刚要细问,那厉向南已经转身离开了,即使离开时也是一脸的踌躇之色。
厉向南刚离开不久,胡安走进来,“二爷,华青云求见。”
关冲天一愣,“谁,华青云?”
“正是。”胡安看关冲天面上有迟疑之色,就说:“二爷,要是您不方便见他,我就打发他走好了。”
关冲天一摆手,“慢着,你带他进来吧。”
没过一会,胡安引着华青云走进来。
华青云一进屋快步走到关冲天面前,单膝跪倒,抱拳道:“小人高阁老摩下武节将军华青云拜见巡抚大人。”
关冲天站起身将他扶起,仔细打量,向旁边的椅子一摆手,““华将军请坐,胡安,沏茶。”
华青云拱手落坐,胡安出去。
关冲天问:“华将军这几日去了哪里?”
华青云说:“我这几日去寻查那个在堂上刺杀谢宝琨之人。”
关冲天点点头,又问:“查到了吗?”
华青云说:“暂时还没有。”
胡安端着两杯茶进来,分别在关冲天和华青云面前各放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