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给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识趣地退了出去。
烟翠贴着方伯仪坐下,眉梢眼角全是春意,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碟瓜子磕了几个仁儿,含着舌尖儿送到方伯仪嘴边。
要是以往方伯仪一定会欣然笑纳,可是今天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向后一躲,他知道这个烟翠是个销金窟,陪客人坐一坐就是五百两银子,要是办其它的事少得也得一千两以上,可是他现在的荷包里不过一百多两银子。
他怕,等完事儿之后,烟翠向他讨银子,他拿不出来,那样脸就丢大发了。
烟翠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娇媚的一笑,“方大人,有位客官出钱让我陪您三天。”
方伯仪一怔,他知道天下不可以掉下馅饼,有人肯出几千两银子替自己包姐儿耍,那必定是有大后招儿的。
他怔了怔,“什么人替我出的钱?”
烟翠指了指隔壁,“就是旁边的范大官人呀。”
“范大官人,哪们范大官人。”
烟翠轻轻一笑,“哟,方大人,您怎么说也是在京城混的,怎么连京城最有钱的范大官人都不知道呀?”
“你是说范小楼?”
“不是他还会有谁?”
方伯仪心思略动,站起身,出了雅间,见隔壁一个雅间的门口有两个强壮的家奴守着,透过镂空的窗棂可以看到范小楼正在里边和两个美艳的姑娘喝酒调笑呢。
他对两个家奴说:“麻烦二位通禀一声,就说秘书少监方伯仪想和范大官人一晤。”
两个家奴打量了他一下,一个人说了声,“你等着,我进去通禀一声。”说着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进去了。
方伯仪透过窗棂看到那个家奴进去之后在范小楼耳边耳语了几句,范小楼推开两个姑娘站起来,走了出来,恭敬地一拱手,“方大人,有何见教呀?”
方伯仪拱了拱手,有些尴尬地说:“沈大官人……刚才您……”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雅间。
范小楼看了两个家奴一眼,两个家奴躬身退下,范小楼这才微笑着小声说道:“方大人,小小事情,何足挂齿。”说着向里边一伸手,“方大人,要不要到里边喝两杯呀?”
方伯仪点点头,走了进去,用眼睛示意范小楼让两个陪酒的姑娘出去。
范小楼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荷包扔在桌上,对两个姑娘说:“我和方大人有几句话要说,你们退下吧。”
两个姑娘拿了银荷包,喜滋滋地出去了。
范小楼关上房门,回过身,问:“方大人,有什么事,您现在可以说了。”
方伯仪说:“范大官人出钱替我买春,应该是有事情要方某做吧?”
范小楼微微顿了一下,笑着说:“方大人,这事儿以后再说,咱们今天只谈风月,不谈俗事。”
方伯仪把手一摆,“范大官人,我这个不喜欢拖拖拉拉,也不喜欢不明不白地受人恩惠,如果范大官人有什么事,我想还是先听听,能做的,我会做,不能做的,我……”
范小楼好像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又走到门口打开门,向外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又关上门走了回来,凑到方伯仪跟前,“方大人最的在京城里看没看到一件怪事呀?”
“什么怪事?”
“刚刚去了职的前吏部主事蒋良用大笔的银子到处高价收购粮食。”
方伯仪心头一震,摇了摇头,故意说道:“这个我还真没注意,收粮嘛,有什么奇怪的?”
范小楼笑了笑,“不奇怪吗,小可看来却是十分奇怪,首先,这位蒋先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主事,而且现在还去了职,可是他现在光花在收粮方面的银子就有几千万两,他哪来这么多钱?”
方伯仪冷笑,“范大官人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不知道没听说过‘小蒋即勇王,勇王即小蒋’的话吗?”
范小楼轻轻一击掌,“着哇,这也就是说这是勇亲王在收粮,那么勇亲王花这么多钱收这么多粮干什么呢?”
这也正是方伯仪想知道的问题。他看了范小楼一眼,故作不经意地说:“这个我哪知道,难道范大官人知道?”
范小楼又向外面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我刚刚从容州回来,我听说去调停阿、奥两国的这位勇亲王说服了阿尼汗国让出了半个容州城。方大人您是在官场上混的,您一定听说过勇亲王和阿尼汗国的那位萧涛萧亲王交情很深,而他没去调停之前,这位萧亲王调集重兵要守住这半个容城,可是我们这位一去,三言两语就让这位萧亲王让也容州城,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