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冲天淡淡地看着那将领拉着自己衣领的手,用更加淡漠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将军,既然你觉得我是奸细,那何不把我抓进去,再严刑拷打一番?”
“你以为我不敢吗?”
关冲天冷笑,“将军不是不敢,而是不会,因为如果我想做奸细的话,你根本抓不住我。”
“可是,你的小命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关冲天淡淡地说:“是吗?我却不这么看。”说着轻轻一抖身子,那将领不知怎么的竟然倒退了几步,差倒跌倒在地。
这将领在众士兵面前折了面子,不由得恼羞成怒,指着关冲天对身后的几个士兵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几个士兵上前拿住关冲天,关冲天后面的小校们不干了,拔出刀剑要和士兵们拼命。
关冲天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喝道:“住手,你们要动手,不让人家真得以为咱们是奸细了?你们都回去吧。”
那几个小校这才收住了刀剑,那名将领吩咐那几个哨兵,“把他们几个全给我抓起来。几个哨兵上前把几个人的刀剑全部抢下,押着几个人往大营里走。
从营门口往里走,关冲天眼睛不时地四下观察着大营内部的各种情形。
快到中军大营时,一队人马从后边跑过来,为首一员将,身着一品武官的服色,勒住了马问那名年轻的将领,“这些是什么人?”
那个年轻的将领拱手道:“大都督,这些人我刚刚抓到了几个奸细。”
“奸细?”那人瞥了关冲天一眼。
关冲天拱拱手,“大人,小的们不是奸细,我们只不过是卖刀剑的,想来贵军中看看能能卖些刀剑,这位将军就把我们当成奸细了。”边说边仔细打量这人。
这人三十五六岁上下,面目青黑,表情冷漠,一双又小阴森的三角眼,一身一品武官服色。三十几岁就当上一品大员的人并不多,关冲天估计这人应该就是宗毕的弟弟,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宗守。
那人下了马,走到关冲天面前,背着手问:“你打哪儿来呀?”
“瓦州城?”
“叫什么呀?”
“关野,关门的‘关’,野地的‘野’。”
那人默默地点点头,“关野,我问你,城里边的人听说我们围了城有什么反应没有?”
关冲天眨眨眼睛,“大人,您是……”
旁边那员年轻的将领大声喝道:“这是我们宗大都督。”
关冲天心中暗想,果然是宗毕的弟弟宗守。
关冲天马上深鞠一躬,“草民拜见大都督。”
宗守微微点头,指了指关冲天身后的几位小校,“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呀?”
关冲天说:“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伙计。”
宗守冷冷一笑,“你说你不是奸细,那你告诉我,现在瓦州城里边的人听说我们围了城有什么反应没有?”
关冲天说:“大都督,城里的人听说外边来了这么多大军都十分害怕,现在人都只在家里呆着,关门闭户不出来。这买卖也不大好做了,我的小买卖养着二十几个伙计,天天要张嘴吃饭,天天和我结算工钱想逃走避难,好多买卖人和我一样,好多天没了进项,都急得不行,要不然,草民也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到城外来做买卖了。”
宗守又问:“我听说现在四个城门都封了,只让进不让出,你怎么能出来呀?”
关冲天笑,“大人,我在瓦州做了多年的买卖,跟那些守城的兵将都很熟,年节什么的都有孝敬,所以,虽说封了城门,我出来进去的还是可以的,多给他们些银子罢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可以任意出入城门了?”
“任意倒不敢说,我一般是晚上偷偷地进出。”
宗守向后边的一个随从看了一眼,“给他一百两银子。”
那人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关冲天,关冲天没敢接,看着宗守,“大人,所谓无功不受禄,您这钱草民不敢收。”
宗守把那张银票塞到关冲天手里,“你帮我做点事不就有功了吗?”
关冲天好像有些惊慌,他战战兢兢地问:“大人想要我做什么事呀?”
“我要你每天把城里边发生了什么事,主要是他们的军队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兵力布置呀,兵力调动什么的告诉我。”
“您是想让我做奸细?”关冲天慌得天忙把手中的银票还给宗守,“大人,草民不过是个做小买卖的,可不敢做这样的事。”
宗守冷冷笑道:“关野,这事呢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如果你做了,每天本督都会给你一百两银子,如果你不做呢,我把你们几个全给杀了。”
关冲天作势抹了抹额头,好像是吓了一头冷汗似的,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几个人,这才好像有些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宗守眯了眯他那双小三角眼,“你听清楚了,我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现在城头的四门首将各是什么人,每个城门有多少兵?你进城之后马上给我探听出来,越快越好,明白吗?”
关冲天点点头,挥手要带着几名小校走。宗守摆了摆手,“你这几个兄弟呢,暂时留在我这里,放心好了,我保证他们有吃有喝,只要你能替我好好做事,不但他们不会伤了一根汗毛,我另有重赏,可是如果你敢给我耍花招儿,不但他的小命不保,就是你也会有很大的麻烦,明白吗?”
关冲天知道宗守这是要把这几名小校留在这里做人质,他有些胆怯似地看着宗守一眼,“大人,那我可不可以跟我这几个兄弟私下说几句话呀?”
宗守踌躇了一下,颔首道:“可以。”
关冲天把几个小校叫到小旁,小声地跟他们说了几句什么,看样子好像是让他们好好呆在这儿不要惹麻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