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走到黑暗的尽头,嘴角浮起淡淡的苦涩的笑意,在今日之前,他还笃定地认为他才是舒小画放在心里的人。看来,那个位置另有他人。
云哲刚回房间,闫师就找来了,递给他一瓶金疮药。是舒小画受伤了,伤在背上,她自己上不到药,需要云哲帮忙。
“她让你来找我的?”云哲问。
闫师如实回答,说是他的主意。
云哲拒绝了,“她骨头硬,命也硬,一点小伤死不了,上不上药都没事。”
闫师听不懂云哲话里的醋味,说道:“这次来的刺客身手不凡,且来自草莽江湖,招式阴辣诡异,如果不是小画姑娘护着你我,恐怕我已经丢命了。她受的伤并不轻,而且又染了毒,皮肉溃烂,恐怕会很痛苦。”
云哲冷声道:“无影山的人都本事,不碍事。”
闫师总算明白了,云哲是不想去。
“殿下……”闫师迟疑着问,“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是跟小画姑娘有关,你们曾经有过节?”
云哲望着漆黑的夜,说道:“她有自己的名字,风鸢。”
闫师想再问,云哲却不肯说了,他只好退下,打算把江月弄醒了让她给舒小画上药。一想到江月那丫头可能毛手毛脚,又纠结得折回去找云哲。闫师叩响了门,却没人应,喊了两声,也没人回答,无奈下,只好推门而入,房间里空荡荡的。
当闫师从长廊经过,看到云哲推开了舒小画的房间。
原来男人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
闫师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客栈,身影一寸寸被黑暗吞噬。
云哲推开舒小画的房间门,正好看见舒小画衣衫半斜,神情痛苦地回头看背上的伤。
在看到舒小画背上的伤时,云哲快了两步。
“我来。”他用冷漠地命令一般的语气说。
舒小画被折腾出了一身的汗,虚弱地靠在桌子上。
云哲将她拦腰抱起,把她放到床上,让她舒舒服服地躺着。
伤口不大,却很深,因为中了毒的关系,伤口呈紫黑色。舒小画身体如玉,肤如凝脂,紫黑色的伤口显得特别突兀。
因为之前给舒小画处理过伤口,这一次,他得心应手。
处理完一切,云哲朝舒小画伸手。
舒小画不懂他要什么。
云哲说:“不想留疤的话就把药给我。”
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舒小画心里却暖暖的。
通常祛疤的药要等到伤口愈合,开始结痂了再用,舒小画的药却可以从一开始就用,既能让伤口不留疤痕,也能加快伤口愈合。
不过——上药的时候很疼!
云哲曾切身体会过,所以,在上药的时候他犹豫了。等了好一会儿,再等下去就该在舒小画面前暴露自己的心疼了,他立即用食指敲了敲药瓶,药粉撒出,落在伤口上,舒小画疼得闷哼了一声,云哲的手立即停顿下来。
舒小画疼得咬住被子,好不容易缓和了点儿,药粉又落在伤口上了。
长痛不如短痛,云哲手快,药粉在伤口上均匀地铺了厚厚一层,舒小画疼得浑身渗出细密的汗珠。尤其是光滑的背,微微起伏,将那种痛苦荡漾在了云哲的心里。
云哲把空药瓶放到桌上,一句话不说,冷冰冰地离开了舒小画的房间。
云哲走后,舒小画抓过空药瓶,气得咬牙:“明知道这种药会让人痛得死去活来,居然把一整瓶都倒我身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痛到麻木,舒小画也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来到床边为她盖了盖滑落的被子。
大概是胡思乱想了,她武功高强,谁又近得了她的身?
第二天醒来,舒小画更加确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因为她头脑发热,下不了床。
一点外伤,怎会让她如此难受?看来,对方下的毒远比之前见过的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