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的5、6月份,本该是黑龙回家的季节(后边附录有黑龙回家的故事)。但今年这个季节,人们关注的是另一条龙,一条红色的龙。它挟着红色的暴风骤雨袭来。不仅是淅川、河南,很快席卷全国。风暴所及,大好河山变成了红色的海洋。摧枯拉朽一般冲击着各个领域。先是文化教育、党政机关,接着就是工农业战线,再接着就是公检法和军队。
这场风暴,当时叫做**********。先是由几支笔杆子挑起事端,实际是******蓄意发动的。5月份,中央发出了关于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通知和决定。通知称为“516”通知,决定因有十六个条款,被称为“十六条”。有了这两个上方宝剑,各行各业各自对照解释。轰轰烈烈地开展了各自的运动。
学校停课了。校长老师被戴上高帽子,冠以“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反动的学术权威”身份,被批判游街。学生和一部分老师先是分成两派:保皇派和造反派,开展口水战和标语战。后来,战线大乱,成立了许多红卫兵组织,即名目繁多的战斗队。其间也锻炼了一批英雄人才。
****初期,我有自知之明,没有参加任何组织。跟着全日制班里热爱文艺的几个好朋友,天天搞宣传。即学校的洋乐队加上我们几个会吹笛子的同学,敲着洋鼓,吹着笛子,行进在街道、乡村。贴标语、喊口号,土洋结合,不伦不类。当时吹的是“高高的兴安岭”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几首进行曲,节奏简单明快,易于配合。
课是上不成了,就连半耕半读的半天课也停了。记得代数二册还没学完。就这样混着,反而大家都一样了。****初期那些活动我都没参加没跟风,当然以后就没有以此为荣,向人炫耀的资本了。
1966年底,串联高潮过去了。大城市的****正开展得如火如荼,农村的学生们一阵热闹过后,回到家也就静下来了。我和他们一样参加了生产大队的****话动。主要是帮生产队用硬纸雕刻各种字体的“忠”字和毛主席语录牌。到处印刷,门上、墙上、大石头上,凡有平面的显眼的地方都刷上。最显眼的是在二郎山的西瞭坡上一块十几亩地的大坡面,被泼刷成了一个大大的“忠”字。站在马蹬北门外都能看到。这是后营大队的杰作。
那个时候,人们拥有毛主席像章和语录本,就像现在的人玩股票、古玩一样,一旦有了新的版本、款式,不亚于股民玩家对绩优股上涨和捡漏一样,欣喜若狂。于是远在天南海北的同学、战友都互相交换、赠送,成了人们的一大兴趣。至于唱忠字歌、跳忠字舞、早请示、晚汇报一些怪异现象,人们知道的太多,这里就不再赘述。
1967年初,大队成立了******思想宣传队。我和同在三中上学的三个女生都参加了。主要力量是上洼回乡的一个刘老师和大队的一批青年人。才开始就演一些对口词、三句半、快板书,表演唱一些语录歌等一些小节目。我们四个中学生演的是小合唱,《红日》的主题歌“谁不说俺家乡好”和《上甘岭》的主题歌“一条大河”。我们的演唱还算清新不俗,是每次演出的保留节目。到后期就演一些革命样板戏。
参加了宣传队,我可就有用武之地了。凡是演唱类的节目,我都用二胡或笛子与刘老师一起伴奏,他用的是土吉他。演唱曲剧,我和刘老师给大弦协奏。
我当年十六七岁,能识谱并能演奏乐器,在农村是不多见的。团支部书记刘兴胜是宣传队的领导。他人很聪明,高中肄业,学啥会啥。唯独唱歌五音不全。他特别佩服我,喜欢我。还有几个大龄女青年也喜欢我,有事没事就拉我的手,跟我凑近了说话,气息撩人。还有更大方的一个叫贺淑清的女子,差不多比我大五六岁。在一次夜场演出后回家的路上,跟我说她要跟我结婚。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不是我那时不解情事,而是根本没准备、没条件去想去谈这件事。
还是在初中一年级,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农技老师陈蕙带着我们到河西一生产队观摩玉米受粉技术。观摩结束了,同学和老师都回家了。我一个人在河湾里隅隅独行。忽听有人喊我,抬头一看是班里的女同学尚瑞玲也没过河。并说他怕水,要我背她。于是我就背她过河,背着女同学,感觉柔软无骨,非常舒服,不知从哪里散发出的异味,自觉香薰欲醉。我在浅浅的河水里走着,就漂起来了,好象躺在床上一样,非常美妙。刚要翻身就醒了,席子上湿了一片。我第一次梦遗了。我羞惭难当,我也很害怕。因为之前听说过某某人得的是梦遗病,瘦得不成人形。
尚瑞玲是陈蕙老师的女儿,胖子但聪慧过人,因家庭成分不好,也来上耕读班。别的同学取笑她是胖娃娃,我却暗暗地喜欢她。心想,她要能给我做老婆,我一定愿意,不赚她胖。真是异想天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赶上青春成熟期,我就做了一个荒唐梦。
自从我做了那个梦以后,有一段时间,我怕我得了梦遗病会死掉。我自惭形秽,总觉得自己龌龊。我消瘦了,面皮发黄,走路也无精打彩。跟村里一些大龄男青年一起在山里割柴或到河里洗澡,经常见他们自慰,我看了既恶心又好奇,骂他们流氓。他们说我没长大。后来慢慢的就懂了,觉得并不可怕。可那个时候谁懂啊,在书本上从来没见过这方面的文字,人们更是羞于启齿谈论性的知识。所知道的只是流氓犯罪和农村青年那种野性的发泄。在他们中间自学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