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问道，“那，这些发现，颠覆了历史了么？”
“只能算是一家之言。”
老头儿摇摇头，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发现一个非常困扰我的问题，因为，考古时候的发现，可能，跟我们所熟悉的东西，都不太一样，历史上，那些光辉正面的形象，在考古发现之中得出来的结果可能与之完全相反，这是对我们之前的认知的一个挑战。可翻过来说，一家之言，可能经过无数次篡改，自秦汉以来，这史书，年年修，月月修，每个朝代不仅修自己的史书，还修前朝，还修前朝的前朝，那些东西要是固定的，还修他干嘛？所以结果来说，你现在看到的东西，都是别人想看到的东西，想了解真正的历史，还是得看一手的资料。”
老者说着，背着手，叹息一声，“就譬如说，辉映千古的《道德经》吧，考古发现，古时候的《道德经》，跟我们现在流传的版本有很多地方就不一样，你说，是古人记错了，还是现在人弄错了？佛祖不是也说过么，佛法，分正法期，像法期，末法期。越往后传，佛法就越不是原来的佛法，现在看来，历史也逃不出这个规律，都是一样的。”
王小六儿点点头，“确实如此。”
“国人，有一个弊病，老喜欢，通过歪曲古人的事情，来为自己的想法找源头，当年，康有为为了顺应变法的潮流，写了一个《孔子改制考》，就是为了拉孔子的名义，为自己背书，一样的道理。”
“据我所知，康有为那本书，还是抄的。”
王小六儿顿了顿，继续说道，“从现在能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康有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抄袭了别人的书，成就了一些名声，然后四处招摇撞骗，坑害了无数爱国华侨，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不过，在那个消息闭塞的时代，他懂得包装自己，真知道他面目的人，还是比较少的，不过如今这时代，什么他的破事儿都被扒出来了，终究，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狐狸尾巴早晚都有露出来的一天。”
“诚是如此。”
老爷子点点头，“年轻人，想不到，像你这样的人，对这些事竟也有所了解。”
“略懂而已。”
王小六儿继续说道，“其实，在读书的时候，我也经常有些困惑，也觉得，很多东西，在道理上讲不通，譬如说，仅仅就《封神演义》那本书中的描述来说，就很有意思。纣王荒淫无道，就俩儿子。周文王不好色，孩子一百多。挺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
老头儿哈哈大笑，继续说道，“当初，汉武帝死了以后，这个大臣霍光主政，立了一个叫刘贺的人为帝，但是立完了刘贺以后，他后悔了，想换一个，但是呢，干这事儿，大家都不同意，因为在历史上，就没有以臣废君的先例，所以，霍光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就说这个刘贺实在太坏了，不得不废掉他！那么，刘贺到底有多坏呢？霍光给天下人的说法，说刘贺在位27天，干了1127件坏事！有零有整啊！你觉得这个现实么？”
老头儿一撇嘴，“即便这个人，如何地坏，我也不信，平均他一天能干三四十件坏事，那睡觉都踹人两脚啊！”
“可不是怎的！”
王小六儿也点点头，“这个霍光，是霍去病的兄弟，汉武帝的托孤大臣，可谓是，位极人臣，不过，他这么干，也没落下什么好下场，因为，他虽然给自己找了足够的借口，但实际上，天下人，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刘贺被废以后，他又找了一个当皇帝，以为对方年轻，好摆弄，却没想到，对方也不找他麻烦，也不跟他亲近，一直忍着他，甚至，这个霍光的老婆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把皇上原来的皇后都给毒杀了，还放话说，杀了就杀了，能怎的？要不是我们霍家，他还当不上皇上呢！饶是如此，这小皇帝都没表态，一直等霍光死了，回头儿，直接将霍氏一族灭了满门。”
王小六儿顿了顿，继续说道，“盛极必衰的道理，霍光自己感觉到了，也明白，但是底下的人，不懂。”
王小六儿略微沉吟一下，再次抬头，“那老先生，我们再说说，这图谶的事儿。”
王小六儿上半身略微前倾，“您之前说，您在一个考古发现之中，发现了有人祭祀烛九阴，能不能跟我说，那是个什么地方发现的？”
“古滇国的遗址。早就没有了。”
老头儿说着，摇了摇头，“像这种古代国度，很少有特别完整的考古发现的，都是零零星星的，就跟三星堆一样，你要是挖不出足够的旁证佐证，就那一堆一块儿，很多人都认为那是传说，那是假的。就拿三星堆来说，现在，还有很多人在质疑这个事情嘞。”
王小六儿点了点头，“那烛九阴，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一条龙么？”
“说是龙的始祖，但也不好说。就像《山海经》这样的文献中的记载来看，倒是有些事情，可以研究研究！就比如说，这个，烛九阴的形象问题！《山海经》中记载，说烛九阴，人首蛇身，诶，人首蛇身，你想到了谁？”
“伏羲，女娲，都是人首蛇身。”
“对！”
老头儿一拍巴掌，然后转过身来，“当时的历史记载当中，从夏朝以前的，那些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只有，伏羲，女娲，是典型的人首蛇身，烛九阴，也是如此记载，那么，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这个烛九阴，和伏羲女娲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当初，女娲补天，借烛九阴的神火，那为什么是女娲去的，不是别人？在当时，五帝集团之中，很多人的实力地位，都在女娲之上！”
王小六儿略微皱眉，“您的意思，是伏羲女娲，和烛九阴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
“你觉得不是么？”
老教授转过身来，“历史上，对伏羲女娲的诞生，是怎么记载的，你可知道？”
“倒是看过。”
王小六儿顿了顿，“说是这对兄妹的母亲，在一个大脚印里头有了感应，生了伏羲和女娲。”
“那你觉得，一个古代部落里的女人，站在一个脚印里，就能生个孩子，这可能么？就算是真的生了，跟什么能生出一个人首蛇身的样子？世人都知道，生孩子，要么，像爹，要么，像妈，要么像爹又像妈，哪有像邻居的！”
“哈哈哈哈哈！”
王小六儿被逗乐了，“确实如此。”
“我感觉，伏羲女娲，与烛九阴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
“那这件事，就细思极恐了。”
王小六儿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如果，二者是同族，那岂不是同室操戈，自相残杀么？”
“能伤害你的人，都是你信任的人。”
老教授叹息一声，“以烛九阴威压众生的实力，正常情况下，什么东西，能伤得了他？”
“的确如此。”
王小六儿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问题是，那个作为人质，交给了五帝的那个蛋，到底是个什么蛋，能是烛九阴的蛋么？”
“你问我啊？”
老教授笑了，“我哪儿知道，但肯定有讲究。”
“那您说，一个蛋壳里，真能生出一个人么？”
“传说是有。”
“谁？”
“盘古啊。”
老教授一摊手，“传说，盘古就是蛋里生出来的。”
王小六儿挠挠头，“好像，也是。”
“这些都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