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哈说的那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跟着苏哈挖玉的时候,收工后休息,我们就爬到那里去。那里是一个低矮的山顶,说是山顶有点看大它了,也就是一个坡的坡顶吧。它孤零零地矗在那里,比底下流淌的雾河和丛林高,却比周围所有的山峰都要低,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恰恰跟我当时的处境一般,去了那里,让我心中感怀自己的遭遇,觉得比任何草木山石都要亲切。
另外,这处坡顶可以远远看到当年苏哈老爸挖“一窝鸡”玉时的那个黄果树坡,苏哈也来坡顶,也许是因为那里可以看到黄果树坡,也感怀一下他老爸吧。总之,我们两个都喜欢在坡顶上看看这野人山,被风吹一吹。
坡顶上原来也长满了草木,比现在还有高一些,因为“一窝鸡”玉曾经闹得很大,它周围的山坡也都没有逃过被挖一挖的命运。因此,这个山坡上的草木才被破坏一气,连顶上都弄的乱七八糟,到处是坑。从那以后,大树就长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我还记得,我也跟苏哈在那些坑里挖挖找找,希望碰到个什么玉石,发个财什么的,这都是以前的梦了,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没有走上山坡,已经听到马达的响声。野人山的电力不足,要是在山上用电,就必须自己买个发电机,烧油自己发电。这马达的声音,就是发电机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紧窜上山坡。一路上的羊肠小道,也被修葺过了,宽多了,也平坦多了。登上坡顶的那一刻,眼前就是一座院落,不过,只有房子没有院子。
在坡顶,四敞大亮,没有院墙,坐北朝南是三间屋子,旁边还有一间小屋子。看起来,是用山上的石料砌成的。屋里电灯的灯光昏黄,有人在说话。
我一听,就知道是苏哈。当下心中大喜,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把门推开,口里喊着“大哥……”屋里除了苏哈,还有两个人,我很奇怪,这一声大哥也就没喊的那么彻底。
倒是那两个人,背对着门口,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孔。虽然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孔,但我推门进来,一声喊,他们的身子一个激灵,我都看到了。
我正要问,这两个人转过身来,都笑嘻嘻的,一个喊三哥,一个三弟。原来是苏亨和余威这两个家伙。
看到他们两个,我心中的火就腾地着起来了。上前就抓住苏亨的脖领子,说“你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你一声不吭走了,让大哥着急?知不知道大哥还让我去瑞丽找你们……”
苏亨满脸堆笑,一个劲的说“三弟,三弟,你先松手……”他以为我要打他,其实,我也只是抓一下他的领子,要说打他,我犯不上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