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是什么呢?
他暂时失去了新的思路,只是惯性地回了盐城。
因为和连小开约定,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月之后,再在此地见面。
虽然他不是很想回禁地。妻死,子佚,让他觉得自己十分没用。然而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能避人耳目,又绝对不会失散的地方。
买了食物和饮酒,回到了他生活了接近一年的地方,慢慢地,等。
夜色越来越浓。今日恐怕等不到了。
平无奇忽然觉得无奈。自己的人生态度,似乎也就只是无尽的等待。从来没有多么勇敢,也从来不曾十分主动。
他要是能似连小开一般勇往直前该有多好。
咩——
一声羊叫传过来,平无奇几乎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当日放走的那只母羊,仍在附近徘徊,听见人响居然又乖乖地回到了被圈养的柱子下面,温驯地望着他。
两个月不见,母羊瘦了些,身上脏兮兮的,竟然有种楚楚可怜的风韵。
平无奇忽然起了一种可笑的冲动。
他自己也因为自己的冲动荒唐地嘲笑起自己来——
如何?这辈子只经历过两次,两次**的男人。一个父亲。不曾释放的**已经积存了一年。一年。如果是之前彻底的童身,也许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可是,一旦**的源泉被开发出来,多么荒谬的事情,也会实实在在地发生。
四下无人。断壁残垣看起来仿佛暗示着无声的性感。人在夜里,总有些和白日不同的想法,心中的魔鬼当权,手舞足蹈,不受控制。
那又如何呢?平无奇想。那又如何呢?
他走过去,跪在了羊的身后,伸手抱住那温暖的兽体。羊毛扎在手心的感觉十分撩人。
玉刃……
平无奇闭起眼睛。理智彻底让位。
玉刃,玉刃。
他褪下了自己的长裤。
和一只羊。
和一只羊么?
玉刃——
陡然间,平无奇跳了起来。
难道是礼仪廉耻之心忽然占了上风?
明显不是,因为他看起来十分喜悦,甚乎恍然大悟。
“为何要顺着吴铁汉的思路去想?为何不翻过来,想一想我自己?”他大声问自己。
母羊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叫了一声。
“玉刃,定是你在天有灵,让我豁然开朗。谢谢你,玉刃!”
他转身一阵烟似地冲了出去。
大概三个时辰之后,也即是第二日一早,连小开便如约而至。
从神霄山至此,如果只是他孤身一人,花不了那么多时候。只是这次,除了袁圆之外,连小开还带上了他最新的贴身侍女,斯丝。两个女孩子也不知道算一见如故,还是因为这个年纪少女特有的聒噪,两个人不肯骑马,整日躲在马车中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么多话题可聊。三个人走起来行程缓慢,所以他才迟了约定一日到达。如果是往日,他早就出言斥责袁圆,然而成婚之后,他终日对这位自己名誉上的妻子相敬如宾,客气而冷淡,也不好太为干涉小女孩之间的乐趣——对于斯丝,他倒是有些欣赏,不忍打断她聊天时候自然的神情的。
“他还没来?等等吧。”
现今的他正携着袁圆同斯丝给他准备的食物和饮酒,坐在隐秘的废墟之中,很是无辜地和一只走来走去的母羊大眼瞪着小眼。
为什么会是羊呢?……为什么会有一只羊呢?……难道是当日见过的那只羊?连小开等了一阵,有些百无聊赖地想着。
忽然,羊朝他直直走了过来,伸出头上小小的角来,朝着连小开就顶。
连小开一手一个抓住了羊角,很是郁闷地保持着一定的力度——他不想跟一只羊过招。
羊却退后去,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连小开,长长地叫了两声。
连小开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你是要带我走么?”
羊又叫了一声。
“好,你带路。”连小开爽气地跟了上去。
一步三回头,一人一羊折腾了半日,母羊把连小开带出了那栋废墟,带到了禁地东南面的一块较为开阔的地方。
连小开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来这是当年神仙洞府的哪个角落。
羊朝着地上跺脚。——这是个很奇怪的姿势,所以连小开一下子就懂了。“地下?你要我去地下?”
刹那间连小开想起来当年自己未能找到的神仙宝藏的入口。
他对机关学没什么研究,也未曾想到机关可以平平设在地面。然而,要如何才能入去呢?
连小开看了半晌,抬头对着羊说道,“等我片刻,我找人来。”
也不知道羊有没有听懂,他转身飞掠而去。
此刻的袁圆,正在客栈之中拉着斯丝聊天说话。
连小开飞了进来,象一颗石子投入了自己荡漾得很快乐的水面。
“怎么回来了,没有等到人?”袁圆站起来问。纵使连小开对她冷淡,她却是真心关切着——至少属于他们几个之间的正事。
连小开朝她匆匆地点了点头。“没有。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她帮忙。”他指着斯丝。
袁圆一怔。“——好呀,”她话音未落,连小开却已经用她连讲话也追赶不及的速度,揽起斯丝的腰肢,飘然如一片双生落叶似地从窗口一闪而没。
留下袁圆一个人,张着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连小开携着斯丝回到那片空地之上。
羊已无踪影,像个梦境一样,让连小开有点怀疑自己。
“如果这里有个地宫的入口,你有没有方法能够找出来?”
斯丝明朗一笑。“不能很快。给我一个时辰试试。”
——用不了一个时辰,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工夫,连小开终于站在了他追寻已久的神仙宝藏的入口。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
似乎那只羊也不能够提供答案。不过既然事已如此,连小开也不会去想太多。
他揽着斯丝跳了下去。
袁圆正在做一件赌气的事。
这些天来,连小开冷冷的脸色,不咸不淡的言语和尽力避免的肢体接触令她几乎已经难以忍耐。她宁愿回到成婚前的日子。至少那时候他会对她说些嘲讽的话语,骂她笨,说她自以为是,听起来还有些亲密的感情在内。
如果之前她还能够自我安慰,那么这种心理借口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如此亲近一个没有她漂亮,没有她出色的女子。
他揽着别个的腰,却只对她匆匆地点头。
他带别个去做事,却不透露她知道。
她心中纷乱,不愿意承认的情绪主宰住全部心灵,眼眶却莫名微酸。
她对自己说,她需要一些酒来冷静一下。
——酒能令人冷静?
如果酒能令人冷静,那为什么她大白天在酒馆中饮酒的时候,并未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登徒子盯上了梢?
为什么她一杯接一杯,整整一坛子的自酿老酒下肚,令到自己浑身无力,俏脸绯红?
为什么她眯起眼睛,却也看不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到底是双数,还是单数?
怎么,难道堂堂神霄派第一护法夫人,竟然要被一群肖小欺负么?袁圆觉得好笑。
“不用担心。”
一个声音响起来。
白日的酒馆忽然飘起雪花。
袁圆激灵灵一个冷战。
酒也醒了八分。
然而此刻还有什么用呢?
登徒子弟齐齐向来人躬身。“属下等见过大人。”
“你放心,你不会被他们欺负。”吴铁汉轻裘缓带,神态雍容地走近前来。
他伸手挑起袁圆的下巴,这样轻佻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不令人觉得猥琐。“又见面了,袁女史。——此次我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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