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轿将袁圆抬入了一个硕大的庄园。
她的身上仍是那身白色绣着暗青凤凰的衣裙,然而华丽的头冠已经被取下,柔顺的长发披拂在**的肩膀上,流动成宜人的波纹。一块厚厚的白色绸布蒙住她的眼睛,也遮住她大半张脸孔。
小轿在兜圈子,袁圆凭借感觉暗自记路,却终于放弃。她明白这里不可能是郡王府,也未必是某一处为人所知的寝宫。她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抬来这里。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倾国倾城的美貌。更不是因为南郡王是个多么荒淫的好色之徒。
轿子终于停在某个地方。她被搀扶下来,寒冷的空气使她的双肩微微发抖。皮毛的外氅立即体贴地覆上来。两个人牵着她的双手,将她扶入了温暖的,烧着炭火的内室。
眼上的绸布终于被取了下来。
眼前一片漆黑,袁圆花了一段时间才看清楚周围。
这是一间视觉上极为朴素的平房,触觉上却出人意料地舒适。室内的温度非常暖和,靠在身后的垫子极其柔软,薰香的味道令人平静舒缓,恬然欲睡。
再然后,袁圆才发现,一个男人坐得远远地,正在看她。
她嘤咛一声,顺手抓起榻上的薄毯遮住了肩头。
半是假装羞怯,半是成心挑逗。
虽然看不清楚,却可以感觉到,对面的男人正朝她微微笑。
袁圆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接下来的事情,便很自然。
那薄毯子垂落到地上,雪白的腿儿在上面蹬了几下,然后就被抱上了牙床。压抑着的低低呼声和喘息,不肯分开的两条**,以及忽如其来的一声娇呼,构成了这夜最香艳的颜色。
“你叫什么名字?”
一阵猛烈的掠夺之后,似乎是心满意足了很久,袁圆终于听见这个男人开口。
她忍着疼痛,皱着眉头,答道,“您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何要我来?”
对方沉默了一会。“你哭了?”
“我没有。”
“你哭了。傻丫头。”
暗暗的小灯亮了起来。
袁圆叫了半声,挡住眼睛。
好一会才适应了亮光,放下手来。
面前的男人相貌威武,略胖,四十多岁年纪,眉心有一颗红痣。
他就是南郡王?
就是夺走她贞操的男人?
他站起来,披上料子垂坠的便袍,坐到了一边铺着染成暗色的兽皮的圈椅里。
袁圆也坐起来。
她低头看自己的下体。
“啊!”
她一直以为,落红该是种鲜艳的血色,却未料到,身下的白色床单上,只有几丝淡淡的,粉褐色的痕迹。
“就是这样的。”坐在圈椅内的男人笑起来。“你不够小,十三四岁的女孩要更鲜艳些。”
袁圆咬牙。
“你还未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凤儿。金凤。”袁圆叹口气,乖乖答。
“我不要听这个。”南郡王点起一枝烟斗。“本王知道你在燕子楼,取了个花名叫凤儿。现在你已经如愿以偿引起我的注意,成了我的人,还不说实话么?”
袁圆一愣。“你是南郡王爷?”
“傻话。”
“你……”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是燕妈妈给我取的花名。我……小女子并不知道其中有何不妥。”
“你不必拘束。你长得不像她。为何金燕子要你如此?她嘱咐了你什么?”
“小女子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二十年前燕子楼有位红牌,也叫作凤姑娘,也是被人暗码标价,在拍卖当夜遇见了本王?”
“不知道。后来呢?”
“后来?”看一个中年男子露出少年般愤世嫉俗的表情,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事。“后来她死了。”
袁圆哦了一声,并没有去问为何。
一个小王爷,与一个烟花女子的故事。
死,难道不是最合理的结局。
“我……我真不知道。”袁圆嗫嚅起来,伸手去拣地上的薄毯,小巧的**压在了床沿,**上还留着被搓揉的痕迹,令人怜惜。“王爷,我……我冷。”
南郡王失笑。“看来你真是一概不知。本王从前临幸过十一岁的少女,都未曾像你这么娇痴。”
袁圆茫然地看着他。“王爷恕罪。”
“何罪之有?我喜欢你。来,盖上被子便不冷了。”他亲手将薄毯覆上了袁圆的**。“好好睡一觉,明日送你回去。”
“王爷!”袁圆伸手拉住这个先前同他如此紧密的男人。“小女子……可还能……与王爷相见?”
南郡王望着她可人的素面,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樱唇上盖上一吻。
“我会好好赏赐你的。”
男人是不是都是如此?享乐过了之后便变得冷酷无情?
袁圆看着南郡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眼睛里忽然射出残忍的光芒。
对他人残忍,也对自己残忍。
“王爷留步,若是再走,只怕害了王爷性命。”
停在门口的南郡王一点也不惊讶。“为何?”
“女阴上涂有伏花散,口唇内藏有射月丸,花月相煎,王爷走不出五步。”
“伏花散,射月丸,合在一起就成了剧毒的‘五步相煎’。”
“不错。你既然知道,便不必我费口舌解释了。你已走出四步,再走一步,便立刻毒发身亡。”
“你要什么?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要你的命!”
“既然要我的命,何必叫住我?任我毒发岂非干净明了?”
“哼哼,若你想要保命,却也不难。”袁圆从床上跳下来,利落狠辣的模样,同先前楚楚可怜的娇态简直似换了一个人。“叫我三声姑奶奶,说三遍孙子错了,孙子不该操姑奶奶,姑奶奶我便饶了你。”
南郡王苦笑。“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本王宁愿毒发身亡,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袁圆大笑起来。“好,那你便走吧。”
“那本王便走给你瞧瞧。”
南郡王一转身,竟是回向袁圆的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袁圆惊咦了一声。
“奇怪,你的‘五步相煎’是否失灵了?”南郡王在笑,却笑得如此恐怖。
袁圆跳起来,以最快速度,一掌攻向南郡王面门。
电光火石间,那掌竟然击中了实物!却软软绵绵,不知道是什么物事。
袁圆激退,才发现面前之人已经换了肥胖的李显臣,南郡王坐在一边,正含着微笑观看。
此刻的袁圆,仍是一丝不挂,却毫无羞怯之态。连环数掌带风击出,掌掌内涵十足劲力,笼罩住李显臣的周身要害。
掌力再次击实,却仍旧是如弹棉花样泥牛入海。
袁圆咬牙再攻,攻势未到,却只觉自己会阴之处一阵剧痛,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地上纵然铺了厚厚的波斯毯,袁圆仍觉得膝盖刺痛。
会阴之处的伤痛迅速向两腿蔓延,她疼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哎呀,罪过罪过,王爷恕罪,奴才三成功力的绝户手,竟然就把美人伤成这样,真是作孽啊!”
“显臣,你既然知罪,还不把美人抬上床,好让本王同美人倾谈一番?”
“是。”
袁圆被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狠狠摔在了床上,四肢百骸,如要散架一般,令她不住颤抖,连最后一点招架的力气都失去。
南郡王走前来,抬起她的下巴。“是否很诧异本王为何没有中毒?”
袁圆咬紧牙关,脸色苍白。
“告诉你也无妨。”南郡王打了个哈哈。“本王一听有人以凤儿之名相诱,便知道你必有图谋,故而见你之前,事先服下了‘百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