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啼笑皆非,心想这下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姚依悦坐在那边边看我忙活,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肖若龙瞎聊。
“周庆安!”突然外面有人大叫道。
接着有个面色黝黑的年轻人走了起来,看了看满屋子人,又大声问道:“谁是周安庆?”
“什么事?”我停住手里的针灸,疑惑地问道。
“有你的快递。”年轻人递过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包裹,说道,“麻烦签收下。”
快递?怎么会有人把快递寄到水排墩来。
接过包裹一看,快递面单上写着的确实是我的名字。寄件人是“谢解”,寄件地址是本市城西的一个街道。
我不禁有些奇怪,细想了想,所有的朋友中并没有名叫“谢解”的。
“周医师,还要多长时间?”等在门外的病人耐不住性子,侧过身子把头伸进来问。
“就快了。”我说道,随手将包裹放进桌子的抽屉里。
不少患者抱怨说,在医院挂号要排队,付费要排队,检查化验还要排队,前前后后没个把小时出不来。等好不容易轮到看病,却只几分钟就被医生给打发了。
对此,质疑医生专业素养者有之,批评医疗体制的也有之。
作为其中一方,医生也是有苦难言。以接诊四十个病人,每个病人花六分钟计算,全部看完就得四个小时。即使医生八点钟就上班,也要马不停蹄的忙到中午十二点。这还不能算上中间去厕所、被其他病人打岔占用的时间。
可现实情况是,在很多大医院,每位医生的接诊量远远不止这个数。
此刻,我是深深地感受到这种以一对百的无奈。
等将病人全部看完,墙上挂钟的时针已指向六点。外面,夜幕已悄然落下,霓虹璀璨,万家一片灯火。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我说。
姚依悦笑着说:“就当体验生活了,有机会以旁观者的视角,感受下你们医生辛苦的一面也不错。”
我拿出抽屉里的包裹,说道:“走吧!”
姚依悦那辆吉利豪情就停在院门口。她拿出车钥匙,摁下按钮,车子尾灯闪烁,响了两声。我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姚依悦发动车子,慢慢驶进红色车流中。
借着车顶的灯,我打开黑色包裹,拿出里面的东西,细瞧之下,一时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姚依悦见我面色有异,问道。
“你看!”我将包课里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姚依悦也是一愣。
包裹里装着的赫然是那本曾静手抄版《浦林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