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洗漱完毕,又看了一会电视,时间才不过十点半。往日里这个时间,我已经上床安然入睡,此刻却是睡意全无。
老婆韩剧也不看了,在镜子前试了一晚上的衣服。上次为去美国和闺蜜一起买的那几件,被她试了好几遍,始终拿不定主意穿哪件好,跑来征求我的意见。
我看了半天,建议她穿那件藕白花式外套。
“这件显得年轻,有气质。”
“我也觉得这件不错。”老婆笑道,“你再看看配什么裤子合适?”
一番极费心思的品评对比后,终于选定一条颜色和款式跟外套都很搭的裤子。看看时间,十二点还不到。
这一晚真是长夜漫漫,颇为难熬。躺在床上,倦意甚浓的身子已然沉沉睡去,脑子却是清醒异常,漫无边际的想着女儿小时候的种种画面,自觉起码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拿起手机一看,才不过一二十分钟。
老婆也是辗转反侧,久思不寐。
等到迷迷糊糊入睡时,东方已是发白。
早上七点醒来,虽然只是睡了三个多钟头,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丝毫不觉倦惫。
滨州国际机场位于市中心以南三十公里处。为了避开早高峰,我和老婆洗漱完毕,在外面草草地吃了点早饭,开着老婆那辆克鲁兹上了高架。
本以为出来得早,路上不太会堵,谁知刚上高架开出不到两百米,就遇到了堵车,前面一片红闪闪的刹车灯。二十分钟过去,才一步一挪地开了五公里。
我不禁有些揪心,万一女儿的航班早到就糟了。
开了不到一公里,才发现前面有辆面包车抛了锚,停在路中间占据了一个车道。过了这个点,接下来一路通畅,紧赶慢赶在九点之前到了接机口。
因为担心到机场接机的人太多,怕女儿找不到我们,昨晚我特地找了块木板,用记号笔大大地写上女儿的名字。
十五分钟后,从里面走来一波老外,打头穿着件绿尼外套,手上拖着行李箱的正是女儿晶晶。
我用力地挥了挥手中的牌子。老婆也发现了女儿,大声叫起来。
此时,女儿也看见了我们,大笑着朝这边跑过来,还有三四米距离的时候,她扔掉手中的行李箱,冲我扑了过来。
我一把抱住女儿,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于古人而言,一江之遥,即是天涯海角。
而今,我在亚洲,女儿在北美洲,分居地球两端。我这是白天,她那边是晚上,时间日夜颠倒。想见了,就视频通话。咫尺天涯,天涯咫尺,分不开隔不断的,仍是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之情。
与女儿离别的这段日子,经常做梦梦见女儿,醒来后幸福的欣慰和分别的心酸杂揉,说不清道不明。
我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笑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女儿松开手,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老婆在一旁醋味甚浓地说:“到底是老爸好,一见面就拥抱,我这个做妈的怎么就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女儿破涕为笑,上前紧紧地抱着老婆,说道:“妈,我很想你!”
一时间,老婆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一个金发蓝眼的年轻人从那波老外当中走出来,拉过刚才被女儿扔掉的行李箱来到我们面前,用标准的普通话叫了声:“伯父伯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