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笑了。
但是他却没笑。
“我知道你要什么。”男人继续剥着毛豆往自己嘴里送：“我砸了你的场子是为了让你出来，砸这两个人是为了告诉你：这两个人死，我可以给你。”
“我不要。”大哥哈哈笑了起来。
但是周围人却拔出了家伙。
“收起来吧。就一个人还要你们动手，丢人。”宋五嗑着花生米，他原来叫宋九，那时候宋老七也不叫宋老七。算命的说他有九条命，他一路连滚带爬死里逃生一共四次，现在就改名叫宋五了。
宋老七是为了认他这个大哥才改的名字。
“宋六不好听，像是顺溜。”
宋老七改名字的时候这么说。
“那么钱？二十万，我花二十万雇你，帮我砍个人。”男人依然低头吃着毛豆。
“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宋五老鬼，你们自己办。”大哥站起身来，他似乎是不想跟这个疯子说话，这个男人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我没兴趣。”老鬼咳嗽了两声，马上有人给他披上了衣服。
“操，给我了？来两个人，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刚刚不想让手下出马的宋五直接把事情扔了下去。然后就有两个手下一把摁住了男人，死死压在桌子上。
“嘿嘿，”男人这时候还能笑出声：“你果然对这些事不关心，出来混无非名和利，既然你都不要，那么说明你是为了那个。”
大哥没有理他，叼着鸡腿准备回车上去。
“我认识一个企业家，也知道他点把柄。”
大哥依然没有回头。
“他叫由蒙刚德。”
大哥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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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五，叫你的人放开他。”
“有意思。”宋五摆了摆手：“我从没听过你跟什么企业家有过节。”
宋五回过头去，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钱我会照样给你，大家互利合作，砍人总归我是不方便的，”男人揉了揉手腕脚腕：“但是另外有些事我是方便的。”
“阿信。”大哥叫了我一声：“上次卖白的，条子来咬人，后来咱直接留下了一个，你还记得是怎么撬开他嘴让他供出来线人的吗？”
“记得。”
“你知道该怎么办。”大哥盯着这个男人：“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等了那么久，不在乎这一次。”
“我知道你敢，也知道你不能。”男人挑衅地说。
于是我掏出来一把喷子，五连发的散弹枪。这玩意儿打人不一定能致命，不过用来留人再合适不过。
“砰—”我开枪了。
宋五和老鬼笑了笑，能惊动他们两个的本来该都是大事，但是现在却像看一场闹剧。
大哥没笑。
我也没笑。
所有人都没笑。
因为他就跟没挨枪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妈的，防弹衣。”我把枪瞄准了他的脑袋。身后那一群人如梦初醒，大哥却在用表情告诉我，我猜错了。
“停手吧。”大哥叫住了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处于一种本能，我把枪放下了：“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男人咧开嘴挤出一个笑容：“西边那条街的大哥嘛。”
笑的真难看。
“虽然不想，不过我答应了，附加个条件。”大哥说：“你知道我是谁，应该也知道我能宰了你。所以我不担心你赖帐。”
“我的条件是，不论我这边结果如何，你说的东西我势在必得。”大哥想了想：
“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有什么手段。”
“成交。”
“两位，给我个面子。”大哥看向了宋五和老鬼：“两家的损失，记我头上吧。”
“我没意见。”老鬼咳嗽一声，他家损失不大，但是总归是个面子问题，不能不来。
“钱，我也没意见。”宋五说：“手，给我留下来一条，不然兄弟们总是不好交代。”
“你没那个本事。”
我的视线断了。
我的视线就像断了一样，当我重新连接上的时候，男人已经把宋五的脑袋摁在桌子上了。
我只能骗自己说他太快了我没看清。虽然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没看清，尽管他们在用表情告诉我他们确实如此。
然后男人拽起宋五的头狠狠砸在桌子上，伴随着剧烈的桌子碎裂声音，宋五的脑袋摔到了地上。
“妈的我跟你拼了。”宋老七拔出了刀，却被大哥给拦了下来。
“命硬啊。”男人冲着躺在地上的宋五脑袋狠狠来了一脚，我们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此时此刻没一个人敢动，一脚踹碎头盖骨，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然后他有接连补了两脚，每一脚都踢中了要害，第二下的时候我们甚至看到了被踢断的肋骨刺穿了宋五的胸口。
宋老七再也忍不住了，挥起刀冲过了大哥。
“砰。”大哥一拳头砸在宋老七的脸上，宋老七倒着飞了出去。
“二十万，留他一半医药费。”
“不是安葬费？”男人正准备补最后一脚。
“不是。”大哥点了点头。
“他已经成这样了，撑不过今晚。”
于是男人停了下来，算命的说姓宋的有九条命，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一夜取走了他四条命。
“你，没看见。”大哥指向了老鬼。老鬼点了点头，他算是聪明人，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大哥问向收拾好衣服准备走的男人。
“晶石蟹（HedronCrab）。”男人回过头来，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帽兜下，那张满是疮痍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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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活动中心听不到烧烤摊上说的话，由蒙刚德·贝恩也只是静静看着，夜晚的校园里偶尔有学生的跑步声，也许是在锻炼，却又似乎是在追逐着什么。
“罗医生。”贝恩看着散开的人群：“你只是个医生对吧。”
“是啊，”罗崇然笑了笑，灿烂的像是阳光。
“那么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多的呢？”
“喔。”罗崇然笑着说：“我只是帮我其他的病人解决烦恼罢了。”
“我们去吃鹅肝吧。”贝恩没有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