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回了皇宫, 心潮澎湃地去找太后。太后瞧见他这副喜形于色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他有事要告诉自己, 对旁边服侍自己的宫女说道:“你们都下去。”
等到宫人尽皆散去,太后见李仁还不坐下, 指着椅子, 说道:“皇上坐。”
李仁“嗯”了一声,才想起这世上还有椅子似的, 坐了下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对太后道:“母后,你还记得从前李慎大张旗鼓派人找过一个老头,叫作梅念笙吗?”
这件事毕竟过去许多年了, 太后沉吟许久,说道:“我隐约有点印象,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大哥也已长眠地下,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
李仁激动地道:“儿子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个叫梅念笙的老儿手中有本《连城诀》,上面记载了找到梁元帝留下的宝藏的方法。李慎从前找这老儿, 就是梁元帝留下的宝藏。这《连城诀》如今就在江珂手上。”
太后可不相信这种消息会从天而降, 正好被自己的傻儿子听到了,秀眉微蹙,问道:“皇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仁见太后脸上不见喜色,和她分享这消息的急切心情因此消减了几分,说道:“朕听别人说的。”
太后道:“你听谁说的?”
李仁便将贾珂和王怜花如何带他去赵王府,杨康如何被人劫走, 那人如何询问杨康等事一一说了,又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朕就不知道了。朕记得朕前脚还在担心江珂和王怜花会杀人灭口,后脚就出现在宫里了。”
太后秀眉紧蹙,眼中更见忧色,沉吟片刻,忽然道:“皇上,你大概还不知道,赵王世子已经死了。”
李仁心中一凛,道:“他死了?是谁杀的他?”
太后道:“暂时还不知道。听说是个老丐——”
李仁道:“朕知道这个老丐是谁!他就是掳走李康的那个人!朕听了他跟李康说的话,才知道《连城诀》原来就在江珂手中。他藏得可真够深啊!”
太后不紧不慢地道:“我听下面的人说,江珂看上去从来没有见过那老丐,他是见那老丐举止古怪,拎着两个麻袋走到王府前面,又闻到麻袋里的血腥气,让那老丐将那两个麻袋解开给他瞧瞧,那老丐将那两个麻袋递了过去,他往地上一倒,赵王世子和赵王从前一个叫作欧阳克的门客的尸体就从袋中滚了出来。”
李仁背上生出一层寒意,说道:“李康是被江珂和王怜花杀死的?”
太后道:“现在还不清楚,我本来以为是那老丐杀的他们,那老丐拎着赵王世子的尸体去嘉勇王府,是要以此来栽赃江珂。倘若那老丐和你说的那老丐是同一个人……”说到最后,又陷入沉思。
李仁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在这时候打扰太后,十根手指紧紧缠在一起,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事,不由畅想《连城诀》落入自己手中,自己坐拥梁元帝留下的宝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担心国库是否空虚,也不必担心大臣对自己指手画脚,那多痛快啊。
正自畅想未来,忽听得太后道:“皇上,江珂和王怜花有没有叮嘱过你,不许将《连城诀》在他们手上这件事说出去,亦或有没有跟你说,那老丐说的根本不是真的,《连城诀》从不曾落入他们手中。”
李仁道:“他们带朕去偷听那老丐和李康说话以后,就再也没跟朕说过一句话。”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道:“他们一句话也没说,他们这是半点也不怕别人知道,不,认为《连城诀》在他们手上啊。”
李仁一怔,道:“不错,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朕知道《连城诀》在他们手上。他们真以为朕会一辈子对他们言听计从,连这么大的宝藏都不动心么!”说到最后,不禁咬牙切齿。
太后道:“皇上,你想错了。他们不止不担心你知道这件事,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也不担心。那老丐被江珂抓住以后,人丛中突然走出一个白衫人,将他救走了。哀家听下面的人说,江珂怀疑救走那老丐的人,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