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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1 / 2)

 王怜花十分得意, 心想:“原来那小子叫齐清。嘿嘿,他煞费苦心地编了一个假名字骗我,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一句话就套出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笑道:“好,好, 好,我跟你说!我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有一座玉像从他袖中掉了出来。那是一座人像, 和尊使的模样十分相似,你看,就是这座玉像。”

王怜花本就雕刻了好几座贾珂的玉像,那白衣女鬼只拿走了其中一座, 余下的几座玉像, 还都在他身上。这时话一说完, 王怜花就从袖中取出一座贾珂的玉像,递了过去

那白衫人接过玉像, 仔细打量, 沉吟道:“这是尊使?没有面具,我还真认不出来。”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想:“原来贾珂冒充尊使的时候,脸上戴着面具。难怪那个白衣女鬼看见那座戴着面具的玉像,立时便认出我这是照着他们的尊使雕刻的了。”当即从怀中拿出墨笔, 在玉像的脸庞上画了几笔,勾勒出面具的形状来。

那白衫人“啊”的一声, 说道:“果然是尊使的玉像,你还真是好眼力!”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可是他怎会有尊使的玉像呢?”

王怜花微微一笑, 却不回答,将玉像和墨笔收入怀中,继续道:“除了这座玉像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和玉像一起掉了下来,你猜那是什么?”

那白衫人“啊”的一声,忙道:“是什么?

王怜花道:“是一张白纸,似是从哪本书册上撕下来的,上面画了一幅图画,图画的内容,是两个男人在湖边打架。”

那白衫人又“啊”的一声,诧异道:“两个男人在湖边打架?这是什么意思?他把这张白纸和尊使的玉像一起藏在袖中,又是什么缘故?这可真叫人想不明白……难道他是尊使的对头,本打算找尊使约战,这张白纸,就是他给尊使的战书?”

王怜花笑道:“你还真能想!但我说的打架,可不是你死我活的那种打架,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种打架,再直白一点,他们做的事情,就是每一对夫妻,每天晚上会做的那件事。”

他这句话一出,那白衫人登时惊得张大口合不拢来,细细打量王怜花,虽然隔着一张青铜面具,看不见王怜花的脸,但见王怜花眼中全无戏谑之意,便知他此言非虚,心中怦怦乱跳,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说他是尊使的老婆啊!”

王怜花纠正道:“这也不见得,我看他像是尊使的老公。”

那白衫人一怔,问道:“他是尊使的老公也好,老婆也好,有什么差别吗?”

王怜花失笑道:“对咱们来说,当然没什么差别,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那白衫人苦笑道:“真难为你还有闲情想这些事。唉,唉,唉,云姑娘怎么把尊使的情人抓过来了?不要命了吗!这个……这个……唉,这件事若是传入尊使耳中,咱们这些人啊,一个也逃不过!”

王怜花初时见那白衣女鬼对尊使如此畏惧,已对这位尊使十分好奇,这时见这白衫人对尊使也是如此畏惧,心中更加好奇。

当即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有闲情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事已至此,多忧无益,与其操心云姑娘为何要把他带回来,还不如想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呢。其实啊,你说:‘云姑娘怎么会把尊使的情人抓过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委实想不明白。不过云姑娘总不可能当着尊使的面,将那位公子抢过来,你说是!”

那白衫人道:“这个自然。就算云姑娘真有如此胆量,敢在尊使面前抢人,这人也不可能是云姑娘当着尊使的面抢过来的。毕竟尊使是在五天前离开的,云姑娘怎么可能追得上尊使?”

王怜花心道:“原来贾珂在五天前来过这里。我若没在玩偶山庄浪费那么多天,岂不早就追上贾珂了?”想到这里,心中说不出的懊悔。

他故作迟疑,说道:“你这话倒提醒我了!虽然尊使是在五天前离开的,但若他离开之后,一直在附近徘徊,云姑娘未必不能追上他。不过追上归追上,我看云姑娘是没胆子在他面前抢人的。”

那白衫人不假思索地道:“这不可能!尊使这次过来,一来是向咱们传达教主的话,二来是带走冯三夫妇。虽然冯三夫妇只是经常在西域、中原两地来往的商人,我也没看出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教主派尊使亲自过来,将冯三夫妇带走,可见他们定有什么秘密,是咱们不知道的。他二人是教主点名要见的人,尊使怎会在路上耽搁时间?他只会争分夺秒地将冯三夫妇带回去交差。”

王怜花一怔,回忆往昔认识的人,没记得有人叫作冯三,暗道:“贾珂扮成尊使,来见他们,难不成是冲着这对夫妇来的?可是冯三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过啊!难不成贾珂是冲着冯三的老婆的面来的?亦或是,真正的尊使本就是来带走冯三夫妇的,贾珂听说以后,也对冯三夫妇生出兴趣,就抢先一步将他们夫妇带走了?”

他虽不好直接向那白衫人询问冯三老婆的名字,但这件事,他却非搞清楚不可。万一贾珂假扮尊使,只是为了救人,等人救出去了,贾珂就不继续假扮尊使了,那他跟着这些白衫人去找尊使,岂不只能扑一个空?

随即转念,又想:“贾珂假扮尊使,也未必是冲着冯三夫妇来的。这人说尊使是来向他们传达教主的话的,可见尊使不过是教主的手下,也许贾珂假扮尊使,是冲着教主,或者教中的某个人去的……这人口中的教主,指的难道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贾珂这次来西域,一是要对付柴玉关,二是要对付西方魔教,王怜花既已认定这位尊使就是贾珂,自然一下就想到了西方魔教。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这件事又回到我先前的问题上了。那位公子既是尊使的老公,又怎会与尊使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距四五天的车程呢?倘若我是那位公子,那我定会与尊使整日形影不离,去哪都不分开。便是如此,我才明知尊使带着冯三和……和……嗯,冯三的老婆,叫什么名字嘞?”

那白衫人不疑有他,说道:“我记得她叫上官彩。”

王怜花心想:“上官彩?这人我也不认识。冯三和上官彩若非假名,那么贾珂假扮尊使,将他们带走,一定别有所图。”当下装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笑道:“是了,是了!上官彩!我明知尊使带着冯三和上官彩去见教主,却疑心尊使一直没有走远,便是因为这件事了。”

那白衫人点了点头,道:“你这几句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件事啊,就像你适才说的那样,事已至此,多忧无益。云姑娘已经将人带回来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担心云姑娘一时糊涂,得罪了尊使,害得咱们所有人都丢掉性命,从假鬼变成真鬼。”

那白衫人也叹了口气,说道:“谁不怕变成真鬼?不止你怕,我也怕!但……但咱们……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王怜花喃喃道:“没有办法?嘿,未必就没有办法!”

那白衫人见他似是成竹在胸,不由大喜,忙道:“难道……难道你有办法?”

王怜花迟疑道:“我确实想出了一个法子,但是这个法子,实在是一个损人利己的法子,说出来很不好。我……唉,我还是不说了!”

那白衫人急道:“管他是损人利己的法子,还是损己利人的法子,只要能解决眼前这个天大的麻烦,就是最好的法子!当然了,最好还是损人利己的法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教主的脾气,一年差过一年,但若他老人家知道,咱们对尊使的情人动了手,定会认为咱们不将他老人家放在眼里,然后使出雷霆手法惩罚咱们的。

换作平时,教主他老人家向咱们发难的时候,尊使还会向教主求情,劝教主对咱们从轻发落,但是尊使心肠再好,也不是泥捏的人,不可能一点脾气都没有。如今咱们得罪了尊使的情人,就是得罪了尊使,到时候教主向咱们发难,尊使十之八|九不会再给咱们求情了。

千红窟前年得罪了教主,落得个什么下场,难道你忘了吗?教主说:‘我这人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你们既然叫千红窟,我便成全你们,让你们在今晚千窟飘红。’说完这话,教主就命手下将千红窟老老少少三百余人带了回去,连夜屠杀殆尽。咱们是百鬼窟,比千红窟还少了九千窟——”

王怜花笑道:“哪来的九千?不是九百吗?”

那白衫人脸上一红,说道:“是……是九百!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王怜花笑道:“好,好,我不说了。你继续往下说。”

那白衫人“嗯”了一声,继续道:“当时我听说了千红窟的遭遇,就想咱们百鬼窟的名字起的实在不好,若是哪天办事不利,惹恼教主,教主十有八|九也会跟咱们说:‘我这人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你们既然叫百鬼窟,我便成全你们,让你们在今晚百窟飘鬼。’然后就把咱们押回青枫山,连夜将咱们通通杀了。我说的这件事,教主不是做不出来,你该知道害怕了?快跟我说说,你到底有何高见!”

王怜花故作迟疑,看看那白衫人,又看看旁边那扇铁门,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我跟你说!只是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云姑娘。”

那白衫人道:“我自然不会出卖你。倘若今天我出卖了你,明天谁还把秘密告诉我?”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那位公子被咱们囚在水帘洞中,虽然中了迷药,但迷药作用的只是身体,而不是神智,所以昨今两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换句话说,咱们如今已经大大地得罪尊使了,你说是不是?”

那白衫人叹了口气,说道:“不错。”

王怜花道:“事到如今,咱们要想活命,只有两个法子。第一个法子,就是杀人灭口。只要咱们将那位公子,还有他那三百多个同伙通通杀死,然后毁掉他们的尸骨,所谓‘天高皇帝远’,教主和尊使再神通广大,又怎会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呢?这样一来,咱们大概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白衫人一怔之下,说道:“这件事万万不可!难道你忘了,教主要咱们抓六百人回去交差吗?眼看再过半个多月,教主给的期限就要到了,咱们一共抓了五百七八十人,先前那二百多人已被常师兄他们押去大光明境,这次抓的三百多人,马上也要送去大光明境了。若是将他们通通杀了,咱们去哪里凑六百人?又如何向教主交差?若是交不了差,最后不还是要落得一个百窟飘鬼的下场吗?”

王怜花心想:“大光明境?他说的教主,果然是玉罗刹!贾珂假扮尊使,就是要混进大光明境!他一定以为柴玉关眼下正在大光明境,我妈带我来对付柴玉关,定会直奔大光明境,所以迫不及待地去大光明境找我了!”

他想到这里,对贾珂更是思念,恨不得立时便到大光明境,飞起一脚,将玉罗刹从椅子上踹下去,然后坐在教主宝座上,等着贾珂这个冒牌尊使过来找他。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是我考虑不周。这个法子不能用,咱们就只能用第二个法子了!”

突然间灵机一动,暗道:“那个白衣女鬼发现我和尊使的关系以后,明明害怕得要命,还是将我带回了水帘洞,就是因为他们若要杀人灭口,只杀我一个不够,得将这三百多人通通杀了,但他们在这半个月之内,难以凑齐六百人,所以心中犹豫,不知应该怎么做,才能大事化小!”

那白衫人忙道:“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王怜花道:“我问你:倘若你老婆被一伙人绑架了,你—— ”

那白衫人打断他的话,语气古怪地道:“齐清,你好端端的,说什么我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入了咱们百鬼窟,此生此世,都休想再人道了。我……我哪来的老婆!”声音中颇有忿忿之意。

王怜花虽见多识广,博闻强识,却也没听说这种事情,见那白衫人说的是所有拜入百鬼窟的人,从此以后,都不能人道了,知道这既不是天生的缺陷,也不是后天在身上的改造,毕竟男人可以挥刀自宫,从此不能人道,女人总不能挥刀自宫,又如何不能人道?多半是他们修习的武功有这等令男人变成太监,女人变成石女的神奇功效,所以所有拜入百鬼窟的人,此生此世,都不能人道了。

王怜花虽然铁石心肠,听到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却也不禁起了同情之心,心道:“幸好我不是这劳什子的百鬼窟的弟子,我若是变成他们这样——”言念及此,想到他和贾珂云雨时的情景,不由脸上一热,“——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影响!”虽然影响并不太大,但要王怜花变成他们这样,当然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心中自不免十分庆幸。

王怜花一面庆幸,一面回答:“我只是跟你打个比方。你若是不喜欢我这么说,那我就说你爹爹妈妈,说你兄弟姐妹,总之是与你十分亲近的人,被一伙人绑架了。”

那白衫人叹道:“唉,你就说我妹妹。说什么老婆,这不是拿伤心事打比方吗?”

王怜花从善如流,说道:“好,倘若你妹妹被一伙人绑架了,你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妹妹,但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就在这时,有人找到了你,将妹妹的下落告诉了你,你对这人会是什么感觉?”

那白衫人道:“当然是感激涕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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