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既然归降,其属下自然不能再待在战俘集中营。在转移这些战俘时,刘杲现其中有四五人,都是昔日庶勇营之人。甚至其中一个名唤李四的,刘杲还对其有些印象。
为侧面打探出张牛角为何突然愿意投降,刘杲便唤过李四,把与张牛角所谈之词,再说一遍。
“李四,你们避入西山后,很艰难吧?”刘杲随意问道。
李四突然被刘杲接见,心中激动。他虽然不知道刘杲为什么如今成了官兵。但在他心中,官兵、黄巾什么的都无所谓,自己能在乱世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一边听着李四絮絮叨叨啰嗦起以往故事,刘杲一边从李四话语中,细细揣摩张牛角心思。
“你说如今西山之上,尚有三百人原庶勇营的兵?”刘杲突然打断李四的絮叨。李四刚才提及避入西山,言他们这些出自庶勇营的人,还存留三百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于刘杲来说,这可不是普通信息。虽然李四对张牛角了解很少,但是这一句就让刘杲今日所有功夫没有白费。
“是啊!校尉大人对我们这些庶勇营出身的,都很照顾。校尉大人三战三胜,兼并无数其他太平道散兵游将后,我们这些原庶勇营出身的,大都升了官。在太平道中,我如今也率三四百人呢!”
“唔。太平道中,出自庶勇营的兵,如今官职属你最高?”刘杲道。
“哪能!我在庶勇营内,也只是中下之才。如今最受校尉倚重的是田壮队正!”听到刘杲过高的夸奖,李四有些不好意思。
“田壮?就是那个豹眼熊腰,双手能够轻易举起营前石滚的,那个黑大个?”刘杲努力回忆一番后,有些不确定。
提起田壮,李四双眼热切,似乎很是羡慕田壮:“正是他。如今他可是校尉手下第一将领,能率几千人呢!”。
“唔!这可出乎意料呢!”刘杲用食指指甲,轻轻摩挲鼻梁侧壁。
这田壮也甚有故事。黄巾初起时,他便看准时机,准备去县城参军。不料,在进入县城前,他错把一伍官军标准装备的黄巾精锐,当成郡国兵。好在田壮人虽粗壮,心却细腻,在即将暴露身份前,顺应形势,纳拜入黄巾。
庶勇营动乱后,刘杲对所有队正以上的任用人员,都进行一番摸底排查。刘杲偶尔间现这田壮,在苦眉愁脸的哀叹自己竟然成了反贼。也是因此,刘杲才把田壮提升为队正,掌辖五十个兵。
这样的一个人,在黄巾溃败后,竟然还在黑山混?
“‘一步走错,步步皆错’,田壮是这样想的么?若是如此,道可利用下!田壮若是没有变心,这黑山一事就有着落了!”刘杲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刘杲有时,也会做出一些说风就是雨的举动。才告别李四,刘杲就风风火火,赶到张牛角处,道:“虽然张兄愿意放下屠刀,重归朝廷。但是张兄年前年后,可在西山闯下不小名头。出于可理解的原因,张兄当知自己处境并不乐观。我虽然身为郡司马,却也不能随意处置张兄之事。”
“一日为贼,终生为贼。朝廷不为太平道平反,我们终究不会被待见!”张牛角假意长叹一声。他这话,言下之意说:我知道这拨乱反正不容易。但是你如今都是堂堂正正的常山郡郡司马,我就不能转正?
一个“我们”,才是张牛角这句话真正的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