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没想到太太竟然会亲自给他们挑好日子,不过这也是好事儿了,立刻谢恩。
蒋明菀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人出去了。
等人走了,她看向海棠,此时的海棠已经红了脸,比起往常的干脆利落,倒是多了几分娇美。
蒋明菀笑着道:“人是个好人,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海棠羞涩的谢了恩,一边的玉兰看着,也是有些羡慕。
蒋明菀则是心下琢磨着,什么时候也把玉兰的事情给办了,这样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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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菀这边操心着保媒,徐中行那头倒是意气风发,他今儿看着都比往常都好说话了许多,原本那些摄于他的冷面不敢多问他话的书吏们,这会儿看着他情绪不错,也敢上前来奏事了。
而徐中行今日也的确格外的好说话,甚至还安抚了几句一个没处理好事务的书吏。
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来都没有的事儿。
大家伙儿也都在猜徐推官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只是都没猜到点子上。
等到中午的时候,徐中行原本准备回家用膳,结果却被吴生静给拦住了,他笑眯眯的看着徐中行,道:“我与徐兄多年不见,不知徐兄今儿可有时间,与我一同用顿膳?”
徐中行皱了皱眉,他是想要早早回家的,可是吴生静的要求,却也不能轻易的拒绝。
最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应下,经了昨晚的事儿,想来她此时心情也不平静,自己可能还是有些孟浪了。
“吴兄哪里的话,你来延宁府,自该我为你接风洗尘才是。”徐中行平静的应了下来。
吴生静很满意,两人便一边闲聊一边走出了府衙,朝着府城中的酒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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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菀这儿得了徐中行中午不会来的消息,也是松了口气。
经了昨晚的事儿,她还真有点尴尬,也有点不敢面对徐中行。
倒不是说害羞什么的,只是她不懂徐中行那般行事的原因是什么?
她之前只当她们是一对表面夫妻,徐中行心中另有他人,可是他的这种行为,又让她心中凌乱。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蒋明菀掐了掐掌心,想要将这个念头埋藏在心底,她不该多想的,哪怕是做一对表面夫妻,她该有的也没少了她,又何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呢?
蒋明菀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淡的开始吩咐厨房今日中午的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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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生静来找徐中行,当然不是为了吃饭,他还想打探一下徐中行这边的进度,以此来确定自己该如何行事。
徐中行当然也多少了解他的心思,因此当吴生静打听的时候,他也没有回避,只道:“巡按大人想要何时开审想来都是无妨的,卫知府的清白,也要仰仗您的公正严明了。”
吴生静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徐中行这边已经成事了,如此倒也不必他多费口舌了。
如此,吴生静面上的笑倒是真了许多:“我也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徐兄客气了。”
说完两人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很快就吃完了这顿饭,然后一起回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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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徐中行回来的时候,蒋明菀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和他说话也没露出什么异样,徐中行看她如此,心中倒是有些空落落的,只是面上却一丝都没露出来。
两人用完了晚膳,徐中行便去了前院,蒋明菀送他出门,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这几日折腾的有些过了,她可不想再折腾了。
而徐中行,在前院也有要事,他将平安叫进书房,问他今日行事的结果如何。
平安满脸是笑:“老爷放心,人都到手了,那院里的人也都控制住了,没一个跑的,只怕现在白家人还不知道咱们这边的情形呢。”
徐中行满意的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待会儿去账上支取一百两银子,五十两你自己留着,剩下五十两,打点好底下的人。”
平安立刻笑着谢过徐中行。
之后徐中行又叮嘱了一系列的事情,主仆俩这才将事情议定。
而等到平安离开,徐中行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深沉的夜色,却不知该不该去后院。
许久,他长叹一声,转身走到书房里屋,看着墙上挂着的皎如明月的那人,到底没敢再回后院。
这一晚,蒋明菀也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只是梦里,却仿佛又有些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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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生静是个十分雷厉风行的人,接到徐中行的暗示之后,也不管别的,先定下了开审的日期,然后让人在衙门外张榜公示。
这一动作,一下子引起了延宁府里的舆论,不止是士绅们观望,连那些平民老百姓们,也开始议论这件事。
只是与士绅们的担忧不同,百姓们都觉得知府大人是个好官,这回朝廷来人,也一定能还知府大人清白。
而白家在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家里的氛围也紧张了起来。
周氏三番四次去找白敬华问这件事,白敬华都糊弄了过去,他心里也是有些不耐烦的,只觉得周氏这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遇见事情就一惊一乍的,安哥儿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难道自己就会看着他吃亏吗?
周氏却并不这么想,她是了解白敬华这个人,更是将他的薄情看的清清楚楚,这事儿只要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那么安哥儿就是危险的,她相信,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白敬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安哥儿。
也是因着这个,随着日期的一日日接近,周氏心中越发烦躁憋闷,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安哥儿的那句话,只要解决掉……那他们不就……
可是她不过后宅妇人,便是想做,也没有法子,只能依靠白敬华。
这般想着,周氏一咬牙,又找上了白敬华的书房,这回她不顾外头小厮的阻拦,闯了进去,结果进去却看见白敬华并没有和人议事,只是坐在那儿看书。
见她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淡淡道:“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周氏只觉得自己的血都是凉的,自己的儿子危在旦夕,他还有功夫在这儿看书!
周氏脑子里嗡的一下,顿时失去了理智,她两三步上前,一把夺过白敬华手里的书,流着泪嘶吼:“明儿就是正日子了,老爷竟然还能看得下去书,咱们的安哥儿该怎么办啊!”
白敬华皱了皱眉,有些厌恶的打量了一下周氏,冷哼道:“无知妇人!此事我自有道理!”
周氏彻底崩溃了,哭着瘫软在地上:“老爷总说自有道理自有道理,却从不告诉我,老爷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我为了安哥儿的事情都快急疯了,老爷也不与我多说一句,在老爷心中,我到底是什么人啊!”
白敬华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他是最恨人在他面前哭闹的,尤其还是周氏。
“我不告诉你,自有我的顾虑,你身为白家主母,应当识大体顾大局,而不是在此做出如此泼妇之态!”
周氏被这话刺的心都凉了,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都错付了,这人的心肝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能如此冷漠。
见周氏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白敬华心里这才舒服些,到底做出了一副安抚的姿态:“你放心,这事儿我早有安排,安哥儿不会有事的。”
这样干巴巴的安慰之词,哪怕是周氏也不敢信,可是看着眼前之人眼底藏着的厌恶,周氏也知道,自己今儿只怕是哭死在这儿也无用。她咬了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声道:“既然老爷不管,那我也只能自己动手了,只盼望老爷到时候别后悔!”
说完转身就要走。
白敬华却心中一惊,和周氏了解他一样,他也是了解周氏的,这个女人心有多狠,他一清二楚。
但是之前他利用周氏的这份狠毒,觉得很好用,可是现在周氏要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那……
白敬华不敢多想,立刻高声道:“来人,快将太太请回正房,太太病了,这两日都不得出房门!”
周氏悚然一惊,瞪大了眼回头看向白敬华。
却只见白敬华神色平静,仿佛刚刚只说了一句十分普通的话。
接下来,便立刻有人进房,也不顾周氏的挣扎,架着她往出走。
“白敬华!你会遭报应的!”
周氏绝望的声音回响在白敬华耳边。
而他却只是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堵住她的嘴。”
周氏就这么被堵了嘴架回了后院,她的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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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知府衙门升堂审案,结果还不到时候呢,衙门外头便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延宁府的士绅们也派了人过来打探消息,一时间人头攒动,热闹的不像样。
很快的,到了升堂的时间,外头的人越发激动,都挤着想要到前头去看,吴生静一身官府,从后堂走了出来。
他一拍惊堂木,堂内堂外,顿时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