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在第二天9点准时举行,新西兰的天挺给安先生面子,分明昨天夜里还在下雪,婚礼当天一大早醒来,愣是一个艳阳高照,白雪皑皑。
婚礼是在郊外的一个农场里的大教堂举行,不是什么顶有名的大教堂,却着实是个环境不错的礼堂。
甘轲扶拿着顺来的请柬,一身雪白貂绒大衣裹着银白蓬蓬裙的长礼服,手上戴着白色皮手套,拿了把雪绒扇子半遮容颜,头上一顶同样雪绒小延帽罩住头发,堪堪通过牧场门口的门卫左看右查,在一堆盛装一行中,落落大方的找了个隐蔽点的位置,将藏在鞋子里的微型耳麦塞入耳里以帽子遮住,刚打开麦,里面果然就传出里面已经潜入的阿里的声音。
;姐!我这边找不到你儿子,刚才我远远看到他一眼被很多人看守着,估计是被看押起来了,我这边脱不开身,近不了他身,你往礼堂东边的休息室去找找,或许还有机会带他婚礼前离开。
甘轲扶听着她说,耳边留意着那些拿着对讲机留意场中女性的黑衣人交流着。
;这边没有类似身形的东方女性。
;门口也没发现相似女性。
想必是安先生按的一些人在留意她的动静呢!不过她很好奇,在现场并不缺乏东方女性的西方婚礼中,这些西方保镖,要怎么来找她这个乔庄过的东方女性呢?
想着她轻声与耳麦另一方的阿里低语。
;收到了,你别妄动,如果成功了,你就那样偷偷退出来,安流槿身边有几个眼睛很毒的人,千万别做多余的事。
;OK!
那边答应的愉快,她这边拨开袖子查看了腕上的女士小表,离九点还有20分钟,只要她够快,应该能赶得上退场时间。
这样想着她脚下貌似不经意的往教堂的东边逛去。
西式的婚礼,鲜少看到形单影只的,即便不是男女为伴,也是女孩子相伴而行,在这里她不乏看到曾经在安先生的资料上附带的一些人,也看到不少财经杂志上耳熟能响的人物,然而她这个貌似却真的有点扎眼了。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更觉不好了,还是尽快找到昆尽快离开为好吧!起码今天不能在这里逗留。
所经之处那些人疑问笑谈之间,莫不是今天本该安流槿的婚礼变儿子婚礼的鄙夷或者讥讽,她听过且过,一双眼睛在偌大的牧场里搜索提防。
教堂外面的牧场除了主道路和休闲场所,一边也设置了长桌自助餐形式的桌椅,婚礼在主教堂里举行,教堂东边是新郎休息室,西面是新娘休息室,如果能引开看守着的那些人的话,纵然退危险,也不会毫无反击之力吧?
想到就做,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拿出刚才藏到裙子里的微型电脑打开,单手控制了上面的所有键盘,耳边的麦里不久便传来纷杂的声音,再几个键下去,耳边渐渐传来疑惑的声音。
;喂?小欧,能不能听得到?
;干扰吗?我这边也有。
;是那个手欠的熊孩子玩什么设备?还是人已经到了?
;不知道,小心点。
;不用了,这边已经找到了,快过来增加人手,夫人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样下去很可能让她直接来去自如了。
甘轲扶最后一个键下去,所有的工作也完全完成。
电脑收起来刚起身,就听见教堂钟声响起,传来主教堂神父的宣誓声。
;尊敬的先生,女士们,感谢各位的到来,我知道这样很突然,不过因为个人因素,安先生很希望能提前婚礼进程,所以……现在开始安先生之子,与克里斯小姐的婚礼……
甘轲扶震惊的听着这个从音响里面传遍整个教堂的声音,竟然提前了?
她看了看表,整整提前了十分钟,转身看向休息室方向,昆黑着脸被一行人推着从内部往主教堂而去。
她抬脚想进去抢人,又在脚步落下前犹豫了,这样下去势必在抢到昆之前就先暴漏,被人堆给碾压的,那连反击的余力也没了?
那边神父的祝词已经开始朗读,她在公然反水这桩婚事和偷袭两条之间犹豫。
安流槿提前婚礼想是就是为了让她自乱阵脚,打破她的计划,公然反对不是不可以,但和计划相比,实在安全率太低了。
;现在请问新郎,安先生,愿意娶你身边的女孩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疾病患难,都将对她不离不弃,相伴至生命结束吗?
新郎长久的等待等的现场人满是纳闷,甘轲扶这边急的要命,终究在那一声不甘不愿的愿意中,她转而往主教堂的大门奔去。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已经折在这个人手里一次,绝对不能再让昆一辈子被他牵制,今天这场婚礼,捅破天她也不能让他顺利进行。
;请问新娘,丽小姐,你愿意嫁你身边这位先生,无论贫穷富贵,疾病患难,都将对她不离不弃,相伴至生命结束吗?
;愿,愿意。
她是不知道他究竟怎么说服克丽斯家,接受这门本就意味着羞辱的婚事,这些天大的事也不能让她赔上昆的一辈子,对于他的意义他或许只是个继承人,哪怕就是心爱之人生下的孩子也无妨,她和他始终是不一样的,她无法坐视不管,她想他也很期待甚至已经料定她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才会促成这门联姻的。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不行便不行,唯独这个,他不能再插手。
;请问在场还有人对这段婚姻有无意义?无人反对便让这对新人在祝福中正式进入婚姻的礼堂。
大门猛然被拽开,一个矫捷的身影妥妥拽拽一身拖地礼服,气势十足的朗声宣告。
;我反对,这根本就不是一段纯洁的婚姻,任何一个夹杂私利的婚礼,都将不会得到神的祝福。
众人回首,包括今天漂漂亮亮一身白纱的新娘子,更加包括首位上,安流槿那些大家族成员的讥讽和冷嘲。
甘轲扶纵然此刻手上不论不论的拿了个微型电脑,不是其他女士手中那些名贵的手包,提着的裙子下,脚上穿着的也不是精美的水晶鞋,反倒是很便于活动的白色粗跟略高小短靴,可这一点也无损她的气势和决意。
但这一切的坚持,在看到新娘旁边的男人身形以及头发后,瞬间全瓦解了。
;你真的来了?
新娘讶异的看着愣愣的她鄙夷着吐槽,她转头,果然在另一排亲友首位上,被几个彪形大汉围着的一个有几分相似身形,同样回了头,却无比幽怨的咬着假发的光头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