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您至于吗?在来见您之前,我可是好好补了24小时的睡眠,睡的很足,想让我来您的画室做客一句话的事,至于这么费劲,让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她转头看看,这个地方虽然没有窗户没有阳光,布置的也很简单空阔,可是沙发床铺画画用的画布各种色料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个隔间,想必是些起居室或者洗手间之类的吧?明明就是个地下画室。
这人,是打算将她囚禁在这里压榨出她最后的剩余价值,还是直接打算在这里杀人灭口呢?
想必是见她已是瓮中之鳖,凌凤庆也没有那份心思和她周旋便直言道。
;哎呀!没办法呀!谁让你是我见过最不好说话的女孩子呢?我给你准备了那么多种可以舒舒服服来我这陋室的方式你都不收,我只好用这种比较粗鲁的方式,请你过来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会画画也就算了了,你脑袋那么聪明做什么?女孩子,没必要那么强,因为女孩子天生是要让男人来保护的,你说你这么强悍,以后那个男人敢追你?
甘轲扶看看他那脸上已经不掩贪婪肮脏的笑,又瞄了眼他身后那个依然平凡的助手,笑的面无表情。
;您老何必计较那么多?我再怎么强,不还是着了您老人家的道儿?
从进入那间厢房起,她就小心留意周边的布置,吃食,气味,为防万一,她在临出门前还特地做来了避免中招的措施,不想她的措施防过熏香气味,防过茗茶食物,最终却还是没有防过人心险恶。
自己被带到这里,想必他是做足了工作的,这下可好,要想从这些人手中逃脱,恐怕没有预计的那么轻松了,她连周旋的余地,都被压缩的可怜了。
想是她的挫败让老头儿很有成就感,便难得好心情的提醒她一句。
;小丫头!告诉你一个道理,女人再怎么强,也抵不过男人的恶念,所以记住,以后再也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那么强了,有时柔弱一点,反而能让你得到更多。
他深叹一声,重新倚回舒服的沙发里,道。
;不过你估计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的好,也自然没有男人再去发现。
甘轲扶嬉笑,翻身盘腿做起,就那样坐在地板上和高高在上的老人面对面,地下室里地板虽然凉,到底还是按了暖气设备的,所以她身上即便只有衬衫和裤子,鞋子都没有,也是感觉没多冷的。
她倒是不着急和他讲条件,便先道。
;凌老,您真的确定这样做吗?好歹我也是您朋友秦老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你这样把我囚着,别人不知道的也就算了,世界上这么多人,每天的失踪人口那么多,少我一个想必也没多大影响。可他老人家,可是十分清楚我和您之间的关系的,虽然这关系多少有些见不得光,毕竟他培养那么多年的学生就那么不见了,我还是叫他一声爷爷的。您现在的处境这么敏感,一旦我出了意外,您想您所做的一切,能满得了他老人家吗?
凌凤庆连连摇头,仿佛十分惋惜。
;丫头呀!刚才我还提醒你,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强势,你果然是听不进劝的。老秦他都那么大年纪了,算起来他比我还要长上几岁,80岁的老朽了,即便上天眷顾他,没给他大病大灾,毕竟也那么大年纪来了,突然有一天,寿终正寝了,也很正常吧?
;你丫敢动他试试看。
她突然跳起来的身子被人一脚踹中腹部,直接踹离了凌凤庆,十分吃力的撞击在后面离她有段距离的老式方桌上,不知是真有那么旧了,不结实了,还是这个人的力气真有那么大,反正她撞到那个桌子上,将桌子撞塌了,上面放的乱七八糟的画纸工具哗啦啦飞了一片,一些还砸在她的身子上。
是那个她从来没看在眼里的男人出的手,倒是没想到,他看似普通,手脚上的功夫倒是丝毫不弱。
身子的冰冷已经被肚子上的攻击和身后撞击的钝痛所取代,他在地上缩倦着身子,痛的没有了声音,凌凤庆起身,拄着拐杖,摇摇晃晃走来。
;哎呀!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呢!
甘轲扶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脑袋上明明痛的青筋都出来了,还硬是挂上了素日那种没心没肺的笑,让她整个头上颈子上爆出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青青紫紫的攀附扭曲,发丝贴在冷汗直冒的皮肤上,眼神透过杂乱的发丝射出来,感觉异常恐怖。
;凌老自然不知,和秦老学画的时候,他老人家对我最贴切的评价就是,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好,尤其对那些肮脏之人口中吐出的话,更是如风过耳,听过就忘,没办法,天生的对污秽之人留不下心来去在意。
似乎是给她这突然的冷厉吓了一下,他的腿脚顿了一下,手中的拐杖也歪的斜度大了点,可这老头毕竟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真给她一个眼神秒趴下?随即而来的,不过是这老头更残酷的压迫罢了。
她清楚,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厌恶这个人的情绪,他要挟她的力度,成功击溃她的理智,自己走到今天怎样倒是无所谓了,但他要以她身边的人为他的岌岌可危的尊严名望陪葬,她是怎样也不会允许的。
似乎看穿了她的目的,凌凤庆突然笑了起来,那种庆幸释然的笑,在她听来很是刺耳。
;哎呀呀!小丫头呀!我真是不得不羡慕起老秦来了,他怎么就那么好命?一生一帆风顺,从年轻时候的才子到受人崇敬的海归画家名师,虽然他的家世名望甚至地位,如今都还不如我,可是他真正安安稳稳一辈子,幸幸福福名气美人,尽握在手,老了老了还收了你这么个关门弟子。
他摇摇晃晃,拄着拐杖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像是抱怨,像是申诉的和她念叨。
;而我,挣了一辈子,强了一辈子,最终连再画张满意的画的能力都没有,收了再多弟子,也都是心眼多过手上的画工,一个个只想从我这里得名得利,却没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作品,要靠一个学生作品来安稳退出这个圈子,我还得向他手上要人。你说,他该是多大的好运,才得来这样的一生呀?
他弯着本身就已经萎缩的腰身,问她,褶皱的脸上,那种嫉妒如狂,让她看的想吐。
;你知道吗?
她还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