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总是比较眷顾真正良善之人,如你这样的,就算再挣,再强,最后不过是以自己仅存的真正好的东西,来换取你所在意的虚无罢了,有些东西是挣不来的,有些人,我们天生,就是逊人家一筹,这是命,你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了,难道还不懂吗?
萎陀的腰身弯的更深,那张恶心的面孔也压的更近,她微微后仰头颅,只想离这个心灵已经扭曲起来的老头远那么一分。
;我只知道,谁对不起我,我就要那个人痛不欲生。
甘轲扶听着听着反而笑了,笑的畅快的那种,畅快到极致,反而有了讽刺嘲笑之意,她笑的凌凤庆困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女人形象的她。
;你笑什么?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控制住,笑的厉害来了,抽痛了肚子上伤的地方一阵阵的痛,她咳了两下,险些又给噎住,好不容易顺过来,声音也弱上几分,没了刚才的那种气势。
;我是笑,果然卑微的人永远都是将错误推在别人身上,即便看上去再怎么崇高得意,本质上,不过还是一个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夫罢了,永远都认为,对不起他的是别人。
;呵呵呵!你别只拐弯抹角的说我。
他反而轻笑起来,又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起来,摇的甘轲扶都有点眼花了,摇摇头,也不再看他那萎陀的身影。
;对你,我倒是多少了解一些,包括你资料上没有的那些,年纪不大,事迹还不少,也难怪你会成为你们家族中,除了老一辈人,没人敢接近的人。
甘轲扶努力坐起来让自己好一点,无甚在意的随便敷衍他。
;是吗?我听过这么句话,知道的太多,畏惧的也就多了,凌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当心有一天吓的起不来。
;呵呵呵!你这种小丫头虽然挺让人意外,倒还不至于吓死我这种满身罪孽的人。
;哦?您倒是还知道自己罪孽不少。
凌凤庆点头,不停的活动,像是把散布当运动,挑在这个时候练了。
;知道,一个人,怎么能不记得自己的罪恶?麻木不麻木是一回事,要不要这样做是一回事,记不记得,又是一回事。每做一件都历历在目,越老看的越清,可罪孽恶潭,如同泥沼,踏进来就拔不出。我只能如此维持下去。你当年是年轻,运气又好,甩掉也就甩掉了,甘于平凡的话,一辈子也能安安稳稳,可是我们这种人的命,就是这样,逃不掉,就算再怎么逃,也会回到这条路上,我是这样,你也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好。
甘轲扶再次盘腿坐在杂乱的地板上,叹。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手上多干净,可我还是不认为我们是一种人,我最多是小恶,自私,你不同,你可以为了你的私心,你虚无的威望让人为你陪葬,将来就算去地狱,你也会比我多下几层地狱,我们落不到同一个地步,所以不要期望将我同化成你这样就算有了伴,将来下地狱也会壮个胆,犯了多少罪,担了多少债,该谁谁就谁谁,阎王可不会因为你拉了多少人陪葬,就给你减轻多少罪的福利,少在这儿恶心好不好?
;不一样?
凌凤庆冷嘲。
;今天如果不是我将你绑到这里,你以为再过几年,你会逃得掉我这种境地?
;你说我会江郎才尽穷途末路?
;你会为了你现在所维护的,失去更多你所珍贵的。
他改正她所不能懂的意思,可惜她如今是无法听进这个人任何的话。
;想要招生的人总会先将来面试者的脑子洗一洗,有时为了测验应聘者的应变能力,会误导他一些打破他常识的东西。
;你很自信呀!
甘轲扶仰头,对他灿烂一笑,有恃无恐道。
;这是我闪亮亮的优点,凌老和我相处这么久了,难道就没发现吗?
;你很不相信?
甘轲扶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凌老,您的记性也不好了,刚才我都说过了,脏东西,我听进耳里。
他身边的那个人上来扬起手又想动手,她一动不动,那个助理扬起的手却给凌凤庆的拐杖慢悠悠的阻住,他的眼神从未从她脸上移开。
;你不相信,好,我让你见一个人。
她突然感觉不舒服起来,这个人,该不是工作做的这么足,已经抓住足以动摇她决心的人了吧?
;将人带进来。
助理依照他的吩咐出去带什么人,甘轲扶更加不安。
先前听他说什么见什么人,还以为不过是骗她上当的伎俩,后来醒来发现,这人采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将她绑来,还当是他一个唬人的伎俩,现在真要见什么人,她倒是不得不谨慎起来,他让她见的,究竟是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