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转, 破旧的会所门面逐渐被修补,门外墙上的雕像栩栩如生,暖黄色的灯光再次亮起, 音乐声冲破寂静, 整条街市重归热闹。
一辆车停在会所门外不远处, 看起来似乎没打算离开,也不像是要进去消费的。
门口的保安接到消息也注意到了那辆车, 疑心地靠近查看, 只见车里只有一个人, 驾驶位上的男子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嘴里抄着一口本地土话, 骂骂咧咧的。
见保安过来, 男子皱眉不悦道:“看什么看啊?”
保安见这人没什么异样,收起了警戒,但还是觉得这个人说话忒难听, 恶声道:“这里不能停车, 走!”
男子嗤声,本没打算理会,但见他们个个五大三粗的, 自己肯定打不过, 于是赶紧驾车离开了。
他的车拐了个弯, 往前驶了一段,最终停在了路边, 拿出对讲机低声道:“队长, 刚才麦维斯会所附近起码有八个人盯着我, 一个小小的会所, 这么警戒太不正常了。”
男子随时注意着车外的动静, 以防有人靠近,他刚才是故意打探的。现在看来,他们想悄无声息地埋伏在麦维斯会所附近,还是有点难度的。
“他们没醒吧。”
麦维斯会所正对面的小区楼上,李沛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会所门口的情况。
男子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应该没有。”
看那两名过来打探的保安的反应,应该不像是发现他的身份了。
李沛抿了抿唇,沉声道:“你先回来。”
他派了另一批人装成客人进会所探查,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物证人员在马翔的出租屋里找到了保洁公司的制服,还有一双鞋,鞋底沾有血迹,经鉴定,血迹是出自死者陈航滨的。
但他们调了别墅区的所有监控,证实马翔在案发当晚的深夜出现在了别墅区。但正对着陈航滨家后院的监控似乎是被人故意拿东西挡住了视线,并没有真的拍到马翔翻进了死者家中,实施犯罪。
法医对找到死者头颅做了检验报告,死者面部轻微发绀,口腔黏膜脱落,鼻骨轻微骨折,眼结合膜点状出血,生前应当被人捂住过口鼻。
死者虽然上了年纪,但一直保持锻炼,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而马翔有很长的吸|毒史,他的身体情况非常差,就算他没有寻死,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他很难一个人将死者悄无声息地捂晕,并拖下泳池,除非死者当时就在后院。
可这个设想同样不成立,陈航滨要是站在后院,没理由看不见有外人翻进来,是有时间求助的。
所以警方能确定马翔参与了本案,但他是否为唯一凶手,他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还有一个问题,马翔的抛尸路线为什么是陈航滨家所在的小区到麦维斯会所的这段路。
好巧不巧,麦维斯会所的经理何友铭就是死者的女婿,并且两人气氛僵持。
所以他们顺着这条线,将视线放在了麦维斯会所。
高放找到了近一个月麦维斯会所所有出入口的社会面监控,排查到马翔曾多次出现在会所附近。
有人会在麦维斯会所外的小摊边和他接洽,看起来像是在交换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监控也拍到何友铭在会所门口揽客,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马翔与何友铭有联系。
但今天这么一探查,他们越发觉得这个会所不一般。
李沛拿着望远镜,将三名警员便衣出现在了视野内,一路打打闹闹靠近了会所。
保安余光打量着他们,见三人虽然眼生,但看着不像是之前见过的警察,于是默默放行。
江龙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娱乐行业进行抽检,所以附近的警察他们是见过的。
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李沛特意从其他区抽调了年轻警员过来帮忙,麦维斯会所的人应当是没见过的。
会所有散区、卡座和包厢,穿过金碧辉煌的会所大门,在侍者的带领下,他们进入了散区,舞池里全都是热舞的年轻男女,笑声和欢呼声几乎要盖过音乐。
三名警员对视一眼,融入了舞池,但视线一直在巡视周围环境。
角落里,一名侍者默默注视着一切,在警员进入酒吧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他端着托盘走近人群,经过了三名警员身边,最终在角落的卡座停下,俯身将酒瓶放在了桌上。
秦延翘着二郎腿看着多日不见的晏余,见他蹲下|身,将酒瓶里的酒倒进杯子,递到自己面前。
他的手指轻擦过晏余的指尖,见他呼吸一沉,低笑着接过了酒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桌上,示意他再倒一杯。
他看得出晏余有话想对他说,但周围有不少人盯着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看着他递来的酒,秦延挑眉,掐着晏余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小脸,戏谑道:“长得不错,这杯酒赏给你了。”
晏余后槽牙微微咬紧,扭开头脱离秦延的桎梏,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顾客是上帝。我让你喝,你就得喝。”秦延微眯了眯眼,语气中满是威胁。